作者:沉心
2022年11月15日发布于第一会所
字数:53540
第十一章
陆齐的出现让顾菀清十分惊喜,因为醉酒男子打扰而不快的心情烟消云散。
她停下步子,满心欢喜地看着眼前这个换了一副穿着风格的男人,或者说,
现在的他更像个大男孩。
走在前面的秦霜凝亦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陆齐,那张脸很眼熟,似乎在哪
里看过。脑海中稍加思索,很快就想到了是谁。
但她不是很确定,毕竟只是从视频照片上看过。
秦霜凝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陆齐,试探着问道:「你是陆齐?」
陆齐被她这如同审问犯人般的目光看得心里很不舒服,如芒在背,短短几秒
间,好像自己整个人都被她看透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面前的顾菀清竟然主动拉着他的手,开心地向秦霜凝介
绍:「霜凝,他就是陆齐,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
看闺蜜激动的样子,秦霜凝就知道,她现在是把陆齐当成她自己的儿子一样
介绍给他认识。一位漂亮妈妈,把她帅气优秀的儿子介绍给闺蜜认识,言语和表
情间,藏不住满满的骄傲。
一时之间,秦霜凝说不出的心疼,顾菀清呀,实在太可怜了。儿子是支撑她
唯一活下来的勇气。
可希望多大,失望就多大,她能接受失望的后果吗?秦霜凝不由得为闺蜜担
忧起来。
「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聊吧?」秦霜凝说。
「嗯,先出去吧。」顾菀清点头,她依然拉着陆齐的手腕。
陆齐脸红了,他的心彷佛徜徉在春日温暖和煦的微风中,有一种飘飘忽忽,
美不胜收的感觉。这是六七年前才有过的恋爱的感觉。
刚才顾菀清开心地拉着他的手,向好姐妹介绍他,一定是喜欢上了他吧。陆
齐如此想。
餐厅外的街道上,一杆白色路灯下。
明明是和闺蜜一行的,此刻,顾菀清却喜笑颜开地站在陆齐身边,频繁地看
向他的脸。
除了秦霜凝,几乎所有路人都被把她看向陆齐的眼神下意识地认为是处于恋
人之间的喜欢。
「自我介绍下,我叫秦霜凝。」秦霜凝主动伸出右手,「也是菀清的好姐姐。
所有,愿意的话,你可以叫我秦姨。」
「你好,我叫陆齐。」陆齐回道,与秦霜凝简单地握了下手。
「等下。」陆齐忽然有点懵了,「我可以叫您秦姨?」
顾菀清突然明白了什么,慌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本来想让陆齐也叫我
一声姨的,不过他觉得我看起来还年轻,当他姐姐更合适,就一直叫我菀清姐了。」
「是这样的吗?」秦霜凝看向陆齐。
「是这样。」陆齐点头,「所以我看您和菀清姐一样漂亮,叫姨显老了,不
如也叫您一声霜凝姐吧?」
「霜凝,怎么样?」顾菀清也问。
秦霜凝看了看两人,摇头说:「哈哈,还是叫姨吧,反正我都45了,让你叫
声姨也不算吃亏。」
「不吃亏。」陆齐笑道。
三人开始沿着人来人往,霓虹闪烁的街道漫步,边走边聊。不过基本都是顾,
陆两人在聊,秦霜凝沉默着。
「好巧啊,陆齐,没想到会在餐厅里遇到你。」顾菀清说。
「我想这就是缘分吧。」陆齐打着胆子说出颇有些暧昧的话语。
顾菀清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倒是她右边的秦霜凝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眼陆齐,
一瞬而过。
顾菀清的笑得更开心,她说:「是啊,一定是缘分,不过分别半天,我们又
见面了。」
「菀清姐来江城,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会
帮忙的。」
「也没什么事了。就是和霜凝姐一段时间没见面了,趁着疫情解封,来看看
她。」
「也是。不过上午我们可以一起出发的,也好有个照应。」
「啊……其实是种植园还有些事,要给安铭交待清楚,毕竟我来江城要三四
天才回去,只好让他代我暂时管理。」
陆齐抓住顾菀清话里的信息,她要在江城待三四天,那自己岂不是有机会和
她进一步相处,比如和她一起逛街,请她吃饭,或者邀请她到自己公司参观,随
便展示(炫耀)自己的财力;又或者,给她介绍些需要购买花卉、花茶的客户,
让自己在她心里的好感动进一步提升。那么,赢得她的芳心,寻找合适的时机告
白,一定能成功。
不过顾菀清已经不是年轻的小姑娘,她会喜欢那些送花送戒指,当着一大群
人求爱的告白方式吗?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菀清姐,有时间的话,我也可以邀请你吃饭吗?」
「当然可以。」顾菀清不假思索地回答。
……
二人一见如故,聊得十分投机。唯有一旁始终保持沉默,偶尔应答一两句的
秦霜凝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全神贯注凝听两人谈话,时不时地,侧脸凝眉,
注意陆齐的表情。
她聆听着,思考着,舒平的眉宇微微蹙起。
「陆齐这小子心思好像不简单,他该不会喜欢上菀菀了吧。等等他喜欢…
…」
秦霜凝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大脑变得无比复杂。
「天呐,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陆齐你个小混蛋,菀菀可是你妈妈呀,你竟然
喜欢上她!唉,冤孽啊。要是我家高驰野敢喜欢他妈妈,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秦霜凝想起儿子那张冷峻脸庞和高大的身躯,怀疑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是他的
对手,要是自己打他,他敢还手吗?
「哼。」她很快神气起来,认为自己是高驰野妈妈,他敢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就是打他,他也只能默默站好,挨打。
可是想着想着,秦霜凝才发现不对劲,她摇了摇头,「秦霜凝你怎么回事,
明明是陆齐可能喜欢菀菀,怎么突然就想到儿子和自己了。」
打消了心里可怕的想法,秦霜凝又开始担忧顾菀清。这个可怜的女人,经历
了那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果好不容易找到亲生儿子,却发现儿子竟然喜欢上
了她,甚至还要向她告白。她该如何处理啊?
同时也可怜陆齐。他不该喜欢上顾菀清,且不说顾菀清极可能是他的亲生母
亲,无论他告白与否,他这份感情一定会遭受巨大打击。即便顾菀清不是他的生
母,他也不该喜欢她。
因为顾菀清这辈子,不可能再喜欢上其他男人。找到亲生儿子,她一定会顾
虑儿子的感受,不接受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的感情;如果没有找到亲生儿子,
那她余生将继续投入寻找的事业,同样不接受其他男人的感情。
况且,想要得到顾菀清的心,可没有那么简单。她逝去的丈夫,易展恒,于
她心里位置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比拟的。
陆齐看上还挺帅,与易展恒有八九分相像,至少外貌方面还算合格,其他方
面就暂时不得而知。
走着走着,秦霜凝才发觉不止何时,陆齐和顾菀清都不说话了,两人都过脸,
一脸好奇地看向她。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见闺蜜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顾菀清率先发问:「霜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
事?看你刚才好像自言自语的样子。」
秦霜凝装作无事地摆了下手,尴尬地笑道:「没事没事,你们聊。」
顾菀清还以为是自己光顾着和陆齐聊天,冷落了闺蜜,她不高兴呢,便带着
歉意说道:「霜凝,我就是在江城遇到陆齐,和他聊得比较投入了。」
「哎呀,菀菀。」秦霜凝哭笑不得地看着性情敏感的好闺蜜,「真没什么
……」
话未说完,只听嘎吱一声,路边突然停下一辆暗绿色悍马车。
嘭的一声,车门被粗暴地拉开,车上窜出六个目光不善地男子。
两个男子的目标很明确,迅速朝三人围过来。
「霜凝。」顾菀清紧张地看向秦霜凝。
见来着不善,陆齐赶紧上前,护在两个女人前面。好吧,虽然他练过搏击,
加上自己体能还不错,打一两个不在话下,可是对面六个壮汉,别说保护好顾菀
清和秦霜凝,怕是自保都难。
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男人怎么能怂呢,陆齐面对逼近的六个壮汉,丝毫不
退。
「菀清姐,你们先走。」陆齐说道。
「陆齐,我们报警吧。」顾菀清担忧地说道。
「哈哈,那我马上出警。」秦霜凝一听,不禁笑了声。
顾菀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好闺蜜不就是警察吗?可仍不放心,秦霜凝毕竟也
是个女人。
「妈的,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带头男子走过来,开口就骂,
「我说怎么不搭理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原来是有个小白脸啊。」
三人一看,带头的不就是之前在餐厅被拒酒的猥琐男吗?之前只见他一脸的
猥琐油腻,现在仗着人多,地方又偏僻,脸上又多了几分凶狠和得意。
又见陆齐挡在两个女人面前,顿时嫉妒生恨,朝陆齐骂道:「小白脸长的还
不错啊,两个娘们能应付得了吗?要不哥几个帮帮你,三个人上一个怎么样啊?」
「哈哈哈……」「就是,两个美女,这小白脸指定不行,要不要试试哥几个
的技术,保证你舒服得很呢。」
「嘿嘿,来吧,美女。」
见六个混混肆无忌惮侮辱顾菀清和秦霜凝,陆齐怒火中烧,拳头捏得咯咯作
响,如果不是顾虑到身后还有两个女人,他早就冲上去了。
「给我闭嘴。」陆齐怒道,「不想你们家里人以后担惊受怕,就赶紧滚。」
此言一出,不仅混混们愣住了,秦霜凝也心生诧异,看来,陆齐的身份并不
简单。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一提到家人,猥琐男明显有所顾虑,但依然不想就
此罢休。
「没必要跟你解释,另外,嘴巴放干净点。」陆齐继续施加心里压力,「看
你们三十四岁,基本都是有儿有女的,如果不想你们的孩子以后考不了公职,最
好还是做个守法公民。」
猥琐男闻言,沉默不语。
他身旁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男却不屑地笑了声,「陈斌,你他妈不会是被小
白脸唬到了吧,他这明显装大尾巴狼呢,你要怂了,兄弟几个就走。以后还想混,
就他妈动手,别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
「是啊斌哥,你怂了就承认呗。」
「唉,走了走了,白跑一趟。」
「放屁,谁他们说我怂了。」陈斌像只炸了毛的鸡,「给我打,完事请大家
做大保健,把这两个娘们睡了。」
猥琐男陈斌两步冲上前,抡起拳头朝陆齐的脸打去,陆齐抬起右脚猛的一踢,
正中陈斌胸口,一脚把他踢到地上脸滚了几个圈。
身后的秦霜凝护着顾菀清连连后退,留给陆齐发挥的空间,其实她可以出手
的,同时打三个没问题,但她想看看陆齐的能力。
陆齐且战且退,被踢翻的陈斌躺在地上还没缓过气来,他的两个同伙被陆齐
闪电般双拳交互出击,打在下颌骨位置。
另外三个当然没那么笨,见两个毫无战斗力的女人躲在后面,自然懂得去抓
她们。
「陆齐。」顾菀清急得眼眸湿红,恨不得冲上去用自己柔弱的身体护住他。
一个黑瘦的男人伸手就朝顾菀清抓去,秦霜凝抬脚如闪电般朝他的小腿肚子
踢去,中跟鞋的鞋尖一刺,黑瘦男顿时痛的脸色大变,整个人往后一仰,倒在地
上。
又有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扑过来,秦霜凝抓住右边一个身体比较矮小的胳膊,
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他砸向左边冲来的男人身上。
「哎呀……啊……我的胳膊啊,我艹你妈,贱货,老子痛死了。」被过肩摔
的矮小男子躺在地上,连声痛骂。
「王虎,上啊,你他妈别说打不过一个娘们。」
被同伴砸中的男子爬起来,朝力量最弱的顾菀清抓去。
幸好顾菀清就在秦霜凝身后,陆齐还没冲过来,秦霜凝就护着顾菀清一个转
身,把她护在自己和陆齐中间,同时再次抬腿踢人,王虎被踢中腰部,一百六十
的斤的身体倒飞出去。
眼见几个倒地的男子已经挣扎着就要站起来,陆齐赶紧拉住顾菀清的手,
「快走,到人多地方。」
「妈的想走,给老子死。」光头男被陆齐大中下颌骨,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
了,手上趁乱在行道树下捡了块石头,使劲朝陆齐砸来。
也就三四米距离,何况陆齐注意力又在顾菀清身上,正护着她离开,根本没
防御身后的袭击,一下子被石头砸中右肩。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陆齐瞬间痛的冷汗直流,护在顾菀清身后的右手也无力地
松下。
「啊,陆齐。」顾菀清立刻扶住他。
「没事,快走。」陆齐咬牙催促道。
可是身后几个男子的叫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甚至听到了钢棍碰撞发出
的金属声。
「真没用啊。」陆齐在心里责怪自己,「要是请菀清姐和秦姨继续待在餐厅
里聊天,就没事了。」
他扫了眼几个一边躲避一边拿着手机拍摄的行人,失望地摇了摇头。
猥琐男陈斌见己方六个男人一起动手还落了下风,心一狠,返回悍马车里拿
出了几根钢棍和砍刀,分给其他五个同伙。
王虎提着砍刀,冲得最快。就在他快要冲到陆齐身后时,只见那个身手了得
的女人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只泛着寒冷金属光芒的物体,指着空中。女人的手势和
金属物体的形状,令印象深刻的王虎霎那间产生深深的恐惧。
「嘭。」
电光火石之间,秦霜凝食指扣动,手里的配枪立刻射出一发子弹,硝烟味和
枪声弥漫在这段僻静的街区。
几个观望的行人直接被吓得拔腿就逃,有人手发抖,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
上。
「卧槽,开枪了,有人开枪了。」
陆齐回头,吃惊地看着举着枪的秦霜凝,顾菀清亦然。
这时,秦霜凝把枪对准了持着钢棍和砍刀冲过来的陈斌,王虎六人。
黑洞洞的枪口就对着自己的脑门,陈斌六人直接如石化了般,举着钢棍和砍
刀,呆立不动。张着嘴,却哑口无声。
冲在最前面的王虎距离秦霜凝手中的枪不过一米距离,还能隐约闻到枪口散
发的火药味,之前气势汹汹的表情完全消失,大张着的嘴巴也慢慢合上,随着额
头冷汗止不住留下,他对秦霜凝露出谄媚的笑容。
秦霜凝面色平静,眼神如霜,看到谁,谁就止不住地发抖。主要是她的枪口
一直随着她的目光移动在六个男子身上。
「放下武器,蹲下,双手抱头。」秦霜凝命令道。
陈斌六人彷佛训练过一样,动作整齐划一,毫无拖沓,乖乖地放下钢棍和砍
刀,然后双手抱头,蹲在原地。
秦霜凝踏步上前,黑洞洞的枪口与光头男的额头近在咫尺。
「哟,不牛逼了。」很突然地,秦霜凝说了句与她平常形象相距甚远的话。
顾菀清看着平时对她十分宠溺的好闺蜜,竟有种陌生又害怕的感觉。
「霜凝。」顾菀清试探着,小心呼唤了声。
秦霜凝没有回头,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菀菀,先等一下啊,我叫几个同事过来。」
「嗯,好。」顾菀清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喂,问你呢。」秦霜凝直接用枪抵着光头男额头,「不牛逼了?」
「不……不牛逼,一点都不牛逼。」光头男哆哆嗦嗦地回答,哪还有半点之
前牛逼哄哄,气焰嚣张的样子。
第十二章
秦霜凝捡起光头男扔在脚下的砍刀,握在手中,左右打量。刀柄到刀尖长约
四十厘米,宽四厘米,颇有些重量,也比较新。用鼻子嗅了嗅,秦霜凝判断手中
的砍刀还没见过血。当然,不代表光头几人没有砍过人。
「啪啪啪。」
秦霜凝用砍刀的刀面拍了拍光头男肥腻的大盘子脸,「去,车钥匙拔了给我。」
「哎,好好好,我去我去。」光头男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在同伙们的注视下
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悍马车。
一只脚才踏上驾驶室,后面响起秦霜凝的声音,「别想跑,这附近都有监控。
不然你可以试试,我保证一个小时之内再抓到你。」
一句话打消了光头男想趁机开车逃跑的念头,他老老实实的拔下钥匙,乖乖
交到秦霜凝手中。然后抱头蹲下。
十几分钟后,秋景路派出所的民警赶到现场,将光头男,陈斌六人押走。
一开始,拿着警棍和钢叉的警察见秦霜凝手里拿着枪,立马紧张起来,迅速
退到警车后面,喊话秦霜凝立刻放下枪,甚至还准备联系武警。
秦霜凝关上保险,把枪放进包里。然后朝躲在警车后的警察们喊了句话:
「通知你们的所长曹麓林,他的辖区治安不太好啊,竟然有人公开在大街上骚扰
围殴他人,甚至还携带砍刀和钢棍等武器,我觉得我有必要跟赵历辛好好考评下
他今年的工作成绩。让他十分钟之内给我赶过来。」
几个警察也不知道这个站在混混前面,一身英气的清冷女人是谁,但听到她
竟然叫出了他们派出所所长和分局局长的名字,又联想到她有枪,瞬间明白了个
大概。也不敢耽搁,拨通了所长曹麓林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几个年轻警察突然看到他们的所长开车赶到现场,然后屁颠屁
颠地跑到秦霜凝面前,又是敬礼,又是点头哈腰的。
只见秦霜凝指着陈斌六人说了几句话,曹麓林转头朝警察旁的几个警察吼了
一句:「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带走。」
陈斌六人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带走。
「仔细审问,他们几人应该还有其他犯罪行为。」秦霜凝吩咐道。
「是,一定严格执行领导的命令。」
曹麓林还想寒暄几句,被秦霜凝不客气地打发走了。
当她回头时,严肃的神情变得温和,陆齐和顾菀清都在看着,只是眼神有些
怪怪的。
「菀菀,干嘛这样看我?」秦霜凝走到二人面前,「是不是刚才的样子吓到
你了。」
顾菀清摇头:「不是,只是第一次看到你用枪,干净利落地处理歹徒,就是,
嗯……怎么说呢,保护敢爆棚,让我好有安全感。」
「嗯?」陆齐闻言震惊,心想那我呢,我也保护你的好吧。
「哈哈。」秦霜凝笑得很开心,「谢谢菀菀的夸奖,还是先陪陆齐去医院检
查下伤势。」
「哎呀。」顾菀清这下想到陆齐为了保护她还受了伤,心疼地抬起手想要抚
摸陆齐右肩的伤处,又怕触及疼痛,只好又放下手。
「不碍事的,回去擦点药就可以了。」陆齐说。
顾菀清却不同意,她一手轻轻拉着陆齐的右手腕,一手扶在他的腰间,催促
着必须去医院。
于是,在顾菀清和秦霜凝的陪同下,陆齐到医院做了伤情检查。医生鉴定为
软组织损伤,轻度骨折。一周内整只右手都无法正常使用。不碍事变成了好碍事。
肩旁做了包扎处理,买了几副药,便又出来医院。直到这时,陆齐才发现伤
口的影响如此严重,稍微抬下手都会牵扯到神经,痛得他直咧嘴。
「陆齐,不方便的话,我们先把你送到你家吧。」顾菀清说,看样子陆齐也
开不车了,他的迈巴赫还停在秋景路得一处停车场。
陆齐自然求之不得,当即同意顾菀清的要求。
到了别墅,他忽然突发奇想,让顾菀清留下来照顾他,这样就可以有机会和
她私密地相处。
「哎哟。」陆齐站在别墅小院前,正要挥手告别,却发现习惯性地抬起右手,
顿时痛得冷汗直流。
医生说陆齐右手至少一个星期内都无法正常使用,见他又痛得厉害,顾菀清
实在于心不忍。
「陆齐,一只手会不会不太方便?」她想起陆齐说过自己的父母已经都去世
了,家里只有他一人。又不清楚他有没有雇佣人。
陆齐看了眼被绷带缠得跟木乃伊似的右肩,苦笑道:「是不太方便,不过左
手的话,勉强够用了。」
「这样啊。」顾菀清很不舍,「那我们先走了,你要记得按时换药,注意别
着凉。」
就在她和秦霜凝转身那一刹那,陆齐急切地喊道:「菀清姐。」
「怎么了?」
「我有个请求。」
「什么?」
秦霜凝看着陆齐的表情,心想这小子绝对在打什么坏主意。
果然,他一开口就暴露了他的心思,这家伙,果然喜欢上了顾菀清。
陆齐微笑着,「菀清姐,可以留下来做客吗?我在你那里住了一个月,这次
正好遇到你来江城,想邀请你留下来住几天」
接着,他打出苦情牌:「你也知道,我家就剩我一个人,现在只剩一只手,
确实不太方便,恐怕换药都困难。」
秦霜凝默默地看着他表演,几乎要笑出声来。
顾菀清却截然相反,陆齐是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家里又没人照应,最重要的
是,他很可能就是她的儿子。作为了一个母亲,她怎么能放得下心留他孤独一人。
不得不佩服,陆齐这招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秦霜凝都不好揭穿他。可是他们
是母子啊!
「霜凝,我……」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秦霜凝贴在顾菀清耳际,「心疼自己儿子了不
是?菀菀,不过等下我会给你打电话,就我们女人间私密的事,别让他听到,记
住了吗?」
「嗯,记住了。」顾菀清点头。
秦霜凝看了眼计划得逞,乐的嘴角上翘的陆齐,不做声色,开着顾菀清的奔
驰车离开。
随着别墅大门打开,智能家居系统检测到主人回家,自动打开灯客厅的灯和
空调,并拉上窗帘。
「小月,热水器开始热水,等下我要洗澡。」
「好的,主人。」
陆齐命令一下,安装在角落里的喇叭想起一个轻脆悦耳的少女声音。
顾菀清跟在他后面,好奇地问道:「是智能家居吗?」
「嗯,去年安装的华为智能家居系统。体验还不错,菀清姐回去要不要也安
装一个。」
「哈哈,暂时不用。不过安装智能家居,倒是挺适合单身独居的人士。」
「坐,菀清姐。」陆齐走到沙发旁说。
顾菀清点头,款款而坐,把包放在大腿边。银灰色的沙发风格简约,不厚也
不软,顾菀清坐在上面,仅是臀部接触那一圈稍稍凹陷。也有她身体较为轻盈的
缘故。
几分钟后,智能家居系统小月提醒热水壶里水已经烧开,陆齐起身,为顾菀
清泡了杯花茶。
接着,他又叫小月把二楼的一间客房窗户打开通风,以备顾菀清就寝。
一个小时后,顾菀清从浴室出来,洁白的娇躯用一件白色浴巾围着。犹如一
块刚刚从蒸笼里出来的白色甜糕,香软糯甜,娇躯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浴巾不长,
堪堪围住锁骨到大腿一半之内的美妙风景。而露出来的部分也相当诱人。
精致的香肩,修长的玉颈,以及浑圆的大腿,无不展示着她的美好。便是一
处,就叫人回味无穷。
镜子里,玉容好似盛开的桃花,白里透红,娇嫩多汁,彷佛掐一下就能流出
甘甜的汁液。她拿起毛巾微微用力擦拭秀发上的水珠,随着动作,一对饱满挺拔
的玉乳微微颤动。
陆齐自然无法欣赏到顾菀清此刻的美态,因为他正在外面为她买睡衣。
顾菀清的车被秦霜凝开走,而她带来换洗的衣物都在上面,也不好意思叫人
再把车开回来,只好选择去买件新的睡衣。
本来不想让陆齐出去的,他毕竟还受着伤。
陆齐却表示天色已晚,她一个人出去不太安全。又说自己虽然肩旁受伤,开
车还是没其他的,实在不行,还可以转换成自动驾驶模式,不废多少力。而且,
他还说自己对附近商店比较熟悉,很快就可以买到睡衣。
顾菀清执拗不过,便同意他的请求。心里忽而有些欣慰,就像懂事的儿子主
动为妈妈减轻负担,让妈妈感受到儿子孝心。
擦干头发,顾菀清踩着原本属于陆齐的一双大号拖鞋走进为她准备好的卧室
里,手机响起微信消息提示音。
「菀菀,现在方便吗?」
秦霜凝发来的,顾菀清想起她临走时说等回到家有话要跟她说。
把卧室门关上,顾菀清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户边,看了看外面景象,回复道:
「刚好,他不在。」
回复没两秒,秦霜凝就发起语音通话。
「霜凝,你说有私密的事要跟我说?」顾菀清很好奇,她和秦霜凝之间还有
什么互相不知道的事吗?
此时,她仍然没有联想到会和陆齐有关。
「菀菀。」那头的秦霜凝停顿了片刻,语气认真地道,「这件事和陆齐有关,
我知道你几乎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所以我才要提醒你注意一下。」
提到了陆齐。顾菀清以为秦霜凝是要提醒她做好面对亲子鉴定失败的结果。
也是,DNA 鉴定结果最多三天后就能出来,顾菀清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一个月
以来,她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
坚强如她,对闺蜜郑重地说道:「霜凝,你放心,如果他不是我儿子,我最
多大哭一场,不会寻死觅活的,毕竟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至少,我的身边还有
你啊。」
「菀菀,你这样说我就放心。」秦霜凝忽然一转语气,「可我说的不是这个
意思?」
「啊?」顾菀清不解,「那是什么意思?」
「唉。」秦霜凝叹声道,「你没有发现陆齐看你的眼神并不简单?」
「我……呵呵,霜凝,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好了,不和你拐弯抹角。这么告诉你吧,你既要做好亲子鉴定失败的准备,
也要想好怎么处理相认后,你们的母子关系。」
「哎呀,这个啊?」顾菀清心里一松,「如果他确实是我儿子,当然是直接
和他相认了,可能他会惊讶,不过我想……」
「他喜欢你。」
「嗯?」
秦霜凝忽然说了一句,顾菀清没听清楚。
「我说,陆齐那小子喜欢你,很喜欢那种。」秦霜凝声音提高了几个度,一
字一句地说。
顾菀清呆愣了一下,「霜凝,你……没开玩笑吧?」
秦霜凝预料到闺蜜会有这样的反应,语气更加严肃,「听着菀菀,我也希望
是我的错觉。但女人的直觉和当刑警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我,陆齐大概率喜欢上
了你。」
「不会的,霜凝。」顾菀清根本不敢相信,「陆齐对我有好感,只是因为疫
情期间我收留过他而已,知恩图报,这是人之常情嘛。」
「这也是他喜欢你的原因之一。」秦霜凝直截了当地说,「你们俩,一个是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个是温柔贤惠,善良又漂亮的成熟女人。菀菀你难道不明
白,陆齐那样的年轻人对你根本就没有抵抗力吗?我打赌那小子见到你的第一眼
就喜欢你了。」
「可是我比他大整整十五岁,都快五十岁了,他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老…
…老太婆。他应该喜欢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孩才对。」
「菀菀,你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吗?你和我一样,今年四十五,可你看上去比
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多岁,不说你是陆齐妈妈,就说是他姐姐,也有人信。况且陆
齐现在还不知道你可能是他亲生母亲,你说,他会不喜欢你吗?他为什么连续主
动和你签了两份合同,你以为他只是在报答你的收留之恩吗?他是商人,商人以
利为主,可他给你的合同为什么条款都是有利于你的?因为他想要追求你,所以
不惜成本呀。」
闺蜜的话令顾菀清开始动摇起来,是呀,自己怎么没想到陆齐会喜欢上自己
的可能呢?每次陆齐看到她,身上的动作,神态,确实很像一个见到自己所暗恋
的对象时的表现。
忽而又想起在种植园散步时,陆齐曾经问过她是否有考虑再婚的打算,当她
说出否定的回答,陆齐还尝试劝导,他在进行试探?
天呐!
顾菀清的心里五味杂陈。
而秦霜凝接下来的一个说法更加佐证陆齐喜欢上她的可能。
「菀菀,心理学上有一种理论叫遗传性性吸引,指的是具有血缘关系的两人
自小分离,很长一段时间后再重逢,就会因为基因的相似产生遗传性性吸引,他
们比其他人更容易喜欢,爱上对方。陆齐喜欢你,大概就有这种可能性因素。」
不知是喜是悲。如果遗传性性吸引理论正确。陆齐喜欢顾菀清,恰好增加了
他是她的亲生儿子的可能性。可是如果顾菀清的确是他的妈妈,又该如何面对他
对她的喜欢。
「可是,我没有对他产生男女之情呀。」
「那是因为你已经知道自己可能是他的妈妈,完全是以母亲的身份和他相处。
恰恰是这样,让本来就喜欢你的他认为你也对他产生了好感,所以才接受他的亲
近。特别是你今晚答应留在他的别墅照顾他,让他在心里以为你已经接受了他的
心意,否则一个大美人怎么第一次来江城就愿意留宿在他家里呢。他呀,可能近
段时间就会正式向你告白。」
「不会的,不会的。」顾菀清小声念叨着,可她的声音,表明了她极不自信
的内心和纠结。
秦霜凝知道自己的话对闺蜜憧憬母子相认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可她明
白,事实会是美好的,也会是很残酷的。如果陆齐不是顾菀清的儿子,那顾菀清
又该如何面对一个热烈爱着她的男人。
这同样是一个两难的抉择,接受他的感情?还是远离他,继续踏上寻子之路。
顾菀清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陆齐也在其中。她承认,他的确很完美,
年轻有为,帅气俊朗,学识丰富,彬彬有礼,是任何女人心目中的完美恋人。
可她所爱的人即便死去二十多年,在她心中的位置依然无法被撼动。慢慢时
光没有消磨去他在她记忆里的模样,反而更加加深了她对他的思念。
即便陆齐真的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也不会接受他的感情,或许连朋友都做
不成。这才是最残酷的事实。
「菀菀,记住。」秦霜凝真挚而坚定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你还有我。」
「谢谢你,霜凝。」顾菀清无比感动。
别墅外的马路上,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减速驶来,铁门自动打开,迎接主人。
「菀清姐,我……我买睡衣回来了。」陆齐左手提起一个纸袋示意,却一眼
就被二楼临窗的玉人那风姿绰约,天人不及的美艳身姿给夺去三魂六魄,呆如木
人。
第十三章
直到顾菀清一声惊呼,他才清醒过来。
刷拉一下,顾菀清捂着双肩和胸脯,一把扯过窗帘遮住自己。
白皙的玉颜瞬间红霞遍染,热得发烫,似是将将洗了次热水澡一样。
饶是有一件浴巾裹着,对于保守的她来说,被陆齐充满欲望的目光看到,亦
是羞涩不已。
短短的两三秒,她就在陆齐的眼睛中看到了渴望、兴奋,和熊熊燃烧的情欲。
现在,连她也无法欺骗自己,陆齐的确喜欢上她了。
顾菀清低垂着脸,蛾眉紧蹙,两只小手不安的抓握着浴巾边缘。
而楼下传来的反应,更令她不安。
陆齐兴奋得像发现了猎物的雄狮,从小院里快步冲进客厅,然后踏上楼梯,
冲向二楼顾菀清所在的房间。
「咚咚咚……」
急促的脚踏声震得顾菀清慌乱无比,她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小,面对猛兽的捕
杀毫无反抗之力。
陆齐已经踏上二楼,顾菀清甚至能听到他雄厚急促的呼吸声,明白他绝不会
对自己用强,可是她还是感到惧怕。
定了定神,陆齐缓步走向顾菀清房间的门,刚走到门口,正要抬起手敲门,
就听到一阵匆忙但很轻柔的脚步声靠近,接着,嘭的一声,门缝被推到完全合上,
里面还响起门锁被扭上的声音。
「陆齐,你别进来。」顾菀清靠着门,小声恳求,「求你了。」
陆齐哭笑不得,这才明白顾菀清是被他急匆匆的样子吓到了,怕他对她做出
什么罪恶的行为。
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这么跑上来,确实莽撞了。而顾菀清仅裹着浴巾的模
样又实在过于香艳,太具诱惑力,真的很容易引人犯罪。
可是陆齐的心早就被她俘获,甘愿做她俘虏,做她的裙下之臣,做她的骑士。
他想把她温柔地抱入怀中,在她耳边说,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
就是他。
「菀清姐,睡衣我放在门外,你自己拿吧。」、「嗯。」
陆齐把装着睡衣的袋子轻轻放在门口,转身离去。
门后,顾菀清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这才小心翼翼的拉开门,伸出一只纤白的
手臂把带着拎进房间。
十几分钟后,当她平复好心情,穿上睡衣走到楼下客厅时,却不见陆齐的影
子。
心里怀着一丝愧疚,她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夸张,打算面对陆
齐,像他道歉。
客厅不见,厨房不见,院子里也不见。
「陆齐。」她小声喊道。
忽然,一楼浴室的方向传来陆齐的声音。
「菀清姐,我在洗澡。你要是想看电影,可以去二楼的影音室,那里是我的
私人家庭影院,门没关。」
「嗯,好。」
顾菀清应了声,可突然就想到哪里不对劲,于是她朝浴室方向说道:「陆齐,
别让水碰到伤口,小心感染。」
「没关系。」陆齐回道,「我只是用湿毛巾擦身子而已,不会感染的。」
用湿毛巾擦身子,倒是合适,可陆齐就一只手,他能把身上擦得干净吗?
和陆齐接触以来,无论从他个人还是居住的房间,看得出他是个很爱干净的
人,几乎每天都要洗澡,这一点和顾菀清自己一样。
她也明白,不把身上洗干净,陆齐肯定很难受。
思来想去,她决定给他擦拭身子。当然……是擦上半身。
「陆齐。」
「怎么了,菀清姐?」陆齐好奇这女人到底还有什么事,她刚才不是还很怕
他吗?何况现在自己还在擦身子,全身光溜溜的。
「你一只手,方便吗。」顾菀清问。
「还好吧,勉强能擦干净。就是拧不干水,动作不敢太用力。」
果然,和顾菀清想的一样。
「陆齐,我帮你擦吧,这样要方便一些。」
「嗯,好……啊?不不不,菀清姐,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顾菀清从男人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窘迫,忍不住一笑:「害羞了?这样,你
围上浴巾,到客厅来,我给你擦上半身,总行了吧?」
陆齐倒是希望有人帮把他后背够不着的部位擦干净,可是别墅里就他和顾菀
清,孤男寡女,加上顾菀清刚才的反应,他实在不好开口。就算顾菀清现在主动
要求帮忙,他还是不太好意思。
「怎么,都三十岁了,还想小男生一样害羞,你该不会没有谈过恋爱吧?」
「才……才没有呢,我大学就谈过恋爱。」
「那你害羞什么?怕我年纪大,占你便宜?」
「我……我是怕占菀清姐你的便宜,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顾菀清笑道,「真是难得,这个时代竟然还有这种想法的男生。」
「我是男人。」陆齐大声反驳。
「是吗?」顾菀清两只玉臂放在身后,纤白柔嫩的手指互相交合,微微抬起
下巴,故意朝浴室方向说道,「是个男人,怎么扭扭捏捏不敢出来呢?」
浴室那边安静了几秒,突然,只听咔哒一声,浴室门被用力推开,陆齐光着
上身,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顾菀清,跨步朝她走过去。
他先半身围着一块白色浴巾,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线条分明,分布匀称的。
穿上衬衣和西服时,看上去斯斯文文,有些儒雅气质。衣服一脱,便如同一
只充满力量的雄狮,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眼神富含侵略性,面容有一种不怒
自威的感觉。
「喂喂喂,你干嘛?」顾菀清吓得连连后退,意外被沙发绊倒,直接坐在上
面,昂首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
陆齐得意地嘴角勾起,扯下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是谁主动要帮我搓澡的,
怎么,我都不很害羞,菀清姐反而害羞了?就像……刚才在楼上那样。」
顾菀清佯装生气,一把扯过陆齐手里的毛巾,瞪了他一眼:「坐好,别乱动。」
陆齐本来想再调戏一下这个美丽又有些可爱的女人,却不知为什么,身体言
听计从般随着女人话音刚落,就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沙发上。
再看女人,右手拿着湿润的毛巾,作动轻缓地在他容易牵动伤口的右臂上擦
拭,专注的眼神里,除了心疼,还有陆齐难以理解的来自与长辈的慈爱。准确说,
像母亲的关怀。或许是因为顾菀清也是一位母亲,也是一位长辈,所以她身上才
会体现出像养母曾经对自己那样关怀的感觉。
擦干净右臂,顾菀清拿着毛巾去浴室淋着热水洗了一遍,把水拧干,继续为
陆齐擦拭上半身。
隔着叠了两层的毛巾,顾菀清柔嫩的掌心和指腹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陆齐宽
厚结实的胸肌,随着他的呼吸起微微起伏。当毛巾贴在胸口上,加大力度擦拭,
陆齐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不少。
因为不知道顾菀清是有心还是无意,她手掌贴的位置刚好覆盖着陆齐胸前的
凸起处。虽然男人长这玩意几乎没有什么用处,可触碰它而产生的刺激感,一点
也不亚于女人乳头被揉搓的感觉。
然后,顾菀清开始了反复的刺激运动。毛巾贴在陆齐的左胸上,用力擦到右
胸的位置,然后又擦回来。左右两个凸起,来回反复地被摩擦。又或者,她干脆
只贴着一边的胸膛,围着凸起处做圆周运动。
虽然感觉陆齐胸膛变硬,心跳加速,以及两处凸起很明显,可她根本就没有
多想什么,只是单纯地想给陆齐擦干净身子。又不会牵动伤口,加上陆齐皮糙肉
厚,所以她还是比较用力的。
只苦了陆齐,咬紧牙根硬撑着,甚至表情也不敢表现得太享受。
他瞅了眼顾菀清,她的眼神依然专注,仍在一丝不苟地为他擦拭。
接着,腹部,腰部,背部,后肩,还有脖子,陆齐像一个在理发店理发的乖
孩子,顾菀清叫低头就低头,叫抬头就抬头。
「呼……」
顾菀清挺直腰,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还真是个体力活。」
然后把毛巾递给站起来的陆齐:「诺,剩下的自己擦吧。」
「可是我一只手拧不干毛巾啊!」陆齐面露难色。
其实他不是没有办法。就算一只手,也可以用沾水的毛巾擦干净下半身,然
后再用干毛巾擦干皮肤上的水珠。
见顾菀清面露难色,他又说:「菀清姐,好人做到底,帮帮我。」
顾菀清对于陆齐的要求感到很难为情,就算真的是亲生母子,也不该如此不
避嫌吧。陆齐又不是瘫痪在床那种。
想到二楼自己用过的浴室里还挂着几块干燥的毛巾,她说道:「毛巾少沾点
水,这样就好擦了。二楼浴室还有几块干毛巾,我去给你拿。等你擦完,我再帮
你拧干。」
果然,顾菀清是个聪明的女人,陆齐收起了调戏她的心思。
「好吧。」他点头道。
帮陆齐洗干净毛巾,拧干后晾在床边,顾菀清借用他的电脑,回道卧室,开
始和小星和小雨两个孩子视频。
之后与陆齐互道晚安,开始在别墅的第一个睡眠。
次日一早,秦霜凝携带着陆齐和顾菀清的发丝赶到警局,利用职权,将发丝
混入一起重大拐卖妇女儿童案件的物证里,交由鉴定科的同事进行DNA 坚定。
接到闺蜜的电话后,顾菀清开始了三天漫长的等待,期待又无比忐忑。这三
天里,她都住在陆齐的别墅。
看着随时出现在身边的陆齐,她患得患失,心神不定,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
李聪,某金融公司副总经理,三十多岁,年薪百万,家中漂亮的老婆和可爱
的儿子。
这个年代,像他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不会玩的呢?李聪不仅会玩,还在圈
内非常出名,因为他众多情人之中,除了一般的白领,人妻,护士,还有个一般
人都玩不到的警花。
其实说是警花,只不过是个名头而已。他那个警花情人其实是江城是警务网
的一名女记者,根本算不上的警察,只不过在某些场合进行宣传时,才会穿警服。
某次采访活动,他与女记者结识,看其清纯靓丽,又经常在新闻视频里出镜,
一时兴起,便主动加了她的联系方式。本以为女记者看上去挺清纯的,拿下她或
许要费一番口舌功夫,却没想到女记者竟然很主动,第一次邀请就约出来了。
随后,李聪频繁地向女记者赠送各种礼物,一两次拒绝后,她终于来者不拒。
女记者其实知道李聪有家室,但看到他每次出行都开着两百多万的保时捷,
也会心地装作不知道。
看着很单纯的年轻女孩,私下却给李聪无限的惊喜。两人第三次约会后,他
佯装醉酒,躺在酒店的沙发上,女孩竟然解开她的拉链,主动为他口交,甚至一
滴不剩地喝下他的精液。
第二天,心知肚明的两人还在微信都说自己喝醉了,记不太清楚,装的比小
白兔还无辜。
原以为这样的女人肯定不是处了,没想到女孩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她是
处。
李聪兴奋无比,在圈子里大肆炫耀,说自己拿下了一个处女警花。更是高兴
之下,大手一挥,给女孩买了辆百万出头的保时捷帕拉梅拉。
女孩知道自己只是李聪最多情人中的一个,而且他还会有新的情人,所以无
比谄媚地讨好李聪,只为从他身上得到更多钱。
再漂亮的女人,也有玩腻的一天。保持了一年多的情人关系,两人默契地减
少了联系,偶尔约一次炮,也是李聪主动。女孩相比刚认识的时候,态度冷淡了
很多。
最近一次,更是直接拒绝了李聪提出在秋景路车震的要求。说李聪有家室,
而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希望李聪不要打扰她。
李聪怒了,自己前前后后为这个女人花了一百五十多万,还不到两年的时间,
她竟然就想分手?
虽然自己不缺钱,可想想一百五十多万,怎么也是一年的收入。听到女孩在
胯下呻吟的时候,心里高兴,毫不吝啬地为她花钱。现在想起来,竟觉得很不划
算。
李聪越想越不甘心,特别当是圈子里的人不时嘲笑他吹牛,说他玩的根本就
不是真的警花时,又感到很没有面子。对女孩的恨意愈来愈强烈。
前几天,他向女孩提出威胁,如果不继续保持情人关系,他就公布两人做爱
的视频。以为这样的威胁会使女孩乖乖就范,没想到却被反将一军,还嘲讽了几
句。
女孩丝毫不在意,声称自己是警务系统内部人员,李聪敢公布两人做爱视频,
他也落不得好下场。毕竟,女孩最多被开除。而李聪,涉嫌抹黑警务工作人员形
象,怕是少不了被调查。
女孩还嘲讽李聪能力不行,每次最长五六分钟,也好意思把视频传到网上,
怕不是要被人家笑死。
最后,怕李聪鱼死网破,她还说自己已经和一个警察相亲,很快就会成为男
女朋友,劝他少做蠢事,因为那个男警察的母亲是江城市赫赫有名的女神探,冷
血寒霜——秦霜凝。
虽然秦霜凝主管刑事案件,但李聪敢给她儿子抹黑,只怕第二天他的公司就
会进入经侦大队的调查名单。
心里极度不甘,可考虑到后果,自己的地位,家庭,收入,李聪只好作罢。
直到最近,受到一件正常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情的刺激,他终于爆发,把女
孩和他的做爱视频以及微信聊天截图,利用虚拟地址传到了网络上。
因为自己每次都很短,他还不忘剪了四五段视频,拼成一个二十多分钟的长
视频。
而刺激他的那件事,是他被绿了,不仅老婆偷人,儿子还不是他的。李聪万
万没想到,自己常年给人戴帽子,甚至就要让一个警察接自己的盘,却万万没想
到反被别人偷了家。最糟心的事,儿子不是亲生的。
至于那个做了他一年多情人的女记者,名叫张磬语。
在高度发达的互联网时代,两人的性爱视频飞速传播,尤其是视频标题的
「警花」一次,迅速引发了极高的热度。很快占据各个色情视频网站热搜头条,
微信群,QQ群,到处都在传播。
而在正规网站,关于张磬语过往的新闻采访视频,点击量忽然飙升。有人是
看过视频后,来确认那个被李聪撞的头昏眼花,浪叫连连的女主是不是她。还有
人则是找不到链接,在评论区大哥大爷的喊,跪求警花与李总的精彩视频。
在评论区,那句「头疼」,「忍着」的对话经久流传。
第十四章
视频热度之高,尤其涉及江城市警察系统内部人员,对整个江城市警务系统
形象造成了严重不良影响,很快引起江城市警察局的高度重视。
视频女主,据传是警花的张磬语很快被传去问话,然后迅速被所在单位,江
城警务新闻网辞退。
始作俑者李聪也被抓获,但他坚称只是与朋友分享,根本就没有把视频恶意
传播,具体是谁把视频传到网上,他也不清楚。
作为江城市警察局的高级领导,秦霜凝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所谓的「警
花视频」的消息,而且也把视频看了一遍。敏锐的双眼和耳朵告诉她,视频中的
女人就是张磬语,那个她亲自挑中,介绍给儿子相亲的女孩。
确认之后,秦霜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小野以后会更讨厌我。」
饶是镇定如她,二十多年从警生涯中见惯各种血腥暴力的场面,在确认视频
的那一刻,也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高驰野比母亲更早看到视频,但他没有冲母亲埋怨,也没有去向张磬语求证。
他很冷静,似乎发生了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只是默默地删除了张磬语的微信
好友,然后照常上下班,处理分配到小组的案件。
秦霜凝回到家,看到彷佛不知道实情的儿子,满怀愧疚。
这次,又是儿子做好饭菜等她。
「下班了,吃饭吧。」高驰野看了母亲一眼,把一碗米饭放在她的位置,然
后解开围裙放在椅子靠背上,端起自己的碗。
哒哒哒……
秦霜凝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餐桌旁,闻着诱人的菜香,看着低头大口咀嚼的
儿子,心绪无比复杂,欲言又止。
「妈。」
高驰野抬起头,叫了声。都说母子连心,其实母亲想要说什么,他心里已经
清楚。
「啊?」
「吃饭,都快凉了。」高驰野用筷子指了指餐桌对面的碗。
「哦哦,好。」秦霜凝坐下,忽然发现加绒的警服还没脱下,便直接当着儿
子的面解下扣子,脱下警服,放在椅子靠背上。
家里有空调,加上她身体素质好,也不怕会感冒。
专心吃饭的高驰野察觉到母亲的动作,不由得瞅了眼,视线好巧不巧地落在
她胸前那对高耸饱满的乳峰上。简直像神树结出的美味圣果,吸引他想去攀登品
尝。
女人的乳房天生对男性具有巨大的吸引力,更何况是面前的还是母亲的乳房。
虽然高驰野性格遗传自秦霜凝,同样冷傲,但男人该有的特性,他一样有,
只不过因为家教和性格的原因,表现的不明显而已。他估算着距离他半米多的那
对被包裹在白色衬衣下的乳球的规模,与印象中内衣秀视频里看过的比较起来,
得出结果,秦霜凝的大小至少有32D.不由得惊叹,这个女人明明都四十五了,不
仅脸上不见丝毫衰老的迹象,连身材也保持得这么好。
高驰野很快收回目光,因为秦霜凝已经看向了他。
幸而,母亲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
秦霜凝端起饭碗,想要开口,见儿子正吃得津津有味,不想影响他的食欲,
便止住了到嘴边的话。
直到吃完饭,母子俩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尽管有两个大活人,但房间内却安
静的落针可闻,仅有两人吃饭时发出的趣味咀嚼声。
吃完饭,高驰野照例擦桌洗碗。
秦霜凝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机,见儿子从厨房出来,正想把张
磬语的事告诉他,却见他面色平淡地朝她走过来。
「妈,有事通知你一下。」高驰野走到母亲身边,「我们组有极其重要的案
子,我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在单位宿舍住,你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别老是
叫外卖。实在没时间,在小区外面饭店吃也行。我今晚就走。」
说完,他背过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臭小子,又要让我当留守老人吗?」秦霜凝看着儿子的背影,对他如工作
时一样的程序式告知感到十分委屈。
床上摆着一堆衣服裤子,包括冬天穿的羽绒服,看来他打算冬天也住在宿舍。
高驰野弯着腰把床上的衣物叠整齐,再放到放到黑色的行李箱中,余光察觉
到站在门外的身影,他继续手上的动作,不冷不淡地问道:「怎么不看电视了?」
「有什么好看的。」秦霜凝说,「要么是侮辱历史的抗日神剧,要么是天大
地大恋爱最大的狗血言情剧,看多了,我怕智商会降低。」
「这段时间你不是天天都躺在沙发上看这类电视剧?」高驰野回头,疑惑地
看了母亲一眼,「我以为你终于正式进入老年状态,还同时保持着一颗天真的少
女心。」
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因为母子关系长期冷淡,所以她对儿子略带嘲讽的
话没变现的太激动。
「有这么说自己妈妈的吗?」秦霜凝小声道,表达自己的不满。
高驰野迟疑了一下,停下叠衣服的动作,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是啊,自己长
大了,母亲也快老了,应该懂事了。刚才说的话虽然无心,但确实冒犯了妈妈,
怎么能说女人的年龄呢。尽管身后生下他的女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
「对不起。」高驰野没要坚持以往他认为的骄傲,主动而诚心地向母亲道歉。
秦霜凝楞了一下,儿子没有反唇相讥,反而道歉,让她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其实要说对不起的人,才是她。
她走到儿子身后,终于像儿子刚刚那样,放下高不可攀的骄傲,「对不起,
小野,张磬语的事你……」
「我已经知道了。」高驰野打断母亲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清楚感受
到他的情绪。
愤怒谈不上,毕竟张磬语只是和他相亲而已,还没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作
为了一个男人,高驰野仍感到一种差点吃了屎一样的恶心感。
「你……知道了?」秦霜凝一直纠结如何对儿子开口,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事
情的发生,却表现的如此平静。
高驰野转身,看着低他半个头的母亲,那副冷若冰霜的脸上少见地对他露出
愧疚的神色。
他点头,说道:「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错。不过以后就别给我介绍什么相
亲对象了,你儿子长得还行,不会缺女朋友的。」
「这次是妈妈看走眼了。」秦霜凝说,「可你都二十四了,还没有女朋友,
妈妈能不急吗?要是再拖,三五年就过去了。不管怎么说,先交个女朋友才稳当。」
「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高驰野那双与秦霜凝极为相似的眼睛,透露出坚定的光芒。
秦霜凝知道儿子说的事是指调查出当年杀害丈夫高原的凶手,所以,她没有
再多问。
「妈妈帮你。」她走到床边,主动将要出门的儿子叠衣服。
「我自己来。」
「现在连妈妈帮你收拾行李也感到厌恶吗?」
「没,没有。」
「哼。」秦霜凝一边叠衣服一边说,「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你爸是不在了,
可你就这么忍心留妈妈一个人在家当孤寡老人?心这么狠,刚才还说妈妈老了,
现在却心安理得离家。」
发泄着内心不满,但情绪不是很激烈,高驰野一时不知所措,他也没见过一
向清冷,严厉的母亲此时会表现出些许撒娇的意味。
「最近组里确实有几起棘手的案子,上面又要我们赶快破案,你是知道的。」
高驰野解释道,姿态放低不少,声音也不那么冷淡。
其实他还想说哪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是住在单位宿舍而已,怎么从秦霜凝口
中说出来,好像要离家十万八千里似的。她还把自己比喻成留守的孤寡老人,唉,
说得好像很凄惨似的。
秦霜凝当然知道了,因为高驰野所在的重案二组的任务要求就是她安排的。
可是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时间紧到要靠住市警局职工集体宿舍来节省。
再说了,她只是想锻炼下儿子的工作能力,绝不是因为他在劫持案中受伤醒
来,一开口就对万分担忧他的自己出口伤人而想要惩罚他一下。(鬼都不信)叠
好最后的一条卡其色休闲裤,关上行李箱,秦霜凝对儿子说道:「好了,你是现
在就走,还是晚点再出门。
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没到晚上八点,又注意到母亲隐隐不舍的目光,高驰野
打消了尽早出门的计划。
「十点再去吧,还有地铁。」高驰野说,「我把家里收拾一下。」
「行,不介意妈妈一起吧。」
「一起吧。」
母子俩戴上口罩中,拿着扫把、拖把把家里各个房间清理了一遍,座椅板凳,
厨房灶台,全部抹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休息了十几分钟,高驰野拉起行李箱出了家门。
秦霜凝提出开车把儿子送到市警局职工宿舍,被拒绝。高驰野说来去一趟要
花近一个半小时,秦霜凝还不如好好在家休息,毕竟她的工作比起他来,有点也
不轻松。
于是,秦霜凝退而求其次,把儿子送到小区附近的地铁站。
地铁站入口,寒风习习,夹杂着丝丝冷雨,冬天彷佛已经提前降临江城。高
驰野拎着行李箱正要走下台阶,忽听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
「小野,等一下。」
转身回首,看到清冷的美人推开车门,冒着寒风和雨丝,秀发被吹得飘起来,
露出洁白的脖颈,朝他小跑而来,手中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夜色昏暗朦胧,有不远处高高的路灯照射,依然能看清楚她完美无瑕的面容。
母亲奔到面前,高驰野才发现她手中抓着的东西是一条灰色羊绒围巾,颜色
和款式对男女都合适。刚才,这条围巾还在围在她脖子上秦霜凝两手把围巾展开,
踮起脚给儿子围上。
母子俩贴得很近,看上去有些亲昵。高驰野能清晰嗅到她的发香,看清她浓
密的眉毛。
「天冷,注意别感冒了。」秦霜凝叮嘱道,又动手为儿子拉紧外套的拉链,
整理衣领。
「嗯。」高驰野像小时一样,乖巧地点头。
直到他沿着阶梯走进地铁通道,回首时,母亲还站在入口处,目送着他。
「快回家吧,注意安全。」高驰野喊了一声,母亲才转身离开。
通过安检,他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不是太冷,而是想尽量保持住围巾上母
亲留下的体温。又忍不住轻轻拖起围巾一角,低头嗅了嗅上面残留的体香。
冷峻的脸庞,渐渐露出幸福的笑容。
中塘村,韩家。
深秋季节,天气越来越冷,韩安铭家里取暖用的是一个去年买的四方形大电
炉,上面盖着毯子,人坐在四边就可以取暖,十分方便。
不过韩安铭不满意这样的取暖方式,因为双腿瘫痪的母亲怕冷,又不能一天
到晚都躺在电炉旁。马上就到冬季,气温会越来越冷,到时候,家里每一个角落
的温度都能低到让人手脚僵直。
韩安铭一个大小伙子倒是不怕,可他心疼陈舒芸,不能自由活动,衣服一穿
多,身上难免捂出一身汗。
陈舒芸很爱干净,尤其是对于自己的身体。以前农村条件简陋,根本没有上
面浴室热水器,洗澡就一个木盆。每次干完农活,只要出汗,她晚上必须洗一次
澡。就算没什么重活,她也常年保持着两天一次澡的习惯。
她劝丈夫韩成也经常多洗澡,却反被他嘲讽她穷讲究,说农村人十天半月洗
一次澡就可以了,天天洗澡,麻烦又浪费水。
实际上中塘村所处的区域降水并不少,不仅村前流淌着一条常年不干涸的小
河,周遭还分布着大大小小七八个水塘。至于水井,随便扔块石头,在石头落下
的地方往下钻个二三十米,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水冒出来。
所以中塘村以前虽然穷,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水。
韩成明面上对她这个爱洗澡的习惯嗤之以鼻,心里面却喜欢的不得了。每到
夜里,抱着她洗得干干净净的身体,摸着那白嫩光滑的肌肤,又使劲闻那香喷喷
的体香,兴奋得不顾妻子反对,把她全身亲了个遍。
他当然喜欢这么干净的妻子。当初和村里几个小伙到隔壁下塘村玩,就是一
眼看到了还是小姑娘的陈舒芸,十五岁,水灵灵的像根白萝卜,又特别害羞。尽
管因为家庭贫穷,衣服裤子都是破破旧旧的,打了不少补丁,却完全掩饰不住她
天生丽质的美。
于是韩成隔三岔五就邀着几个伙伴跑到下塘村,带着礼物,让陈舒芸的闺蜜
把她叫出来。两三次以后,大家都明白中塘村的韩成喜欢上了下塘村的陈舒芸。
到后来,韩成干脆一个人就往下塘村跑。脸皮厚地直接往陈舒芸家里去,看
见有活就抢着干。不管是砍柴还是割草,都干地不亦乐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
老丈人突然多了个儿子。每当干完活,他就会吹着哨子,对陈舒芸挑眉弄眼,暗
送秋波。
一年后,双方家长都满意,韩成风风光光地把陈舒芸取回家。
那时的房子还是破旧的瓦房,隔音效果特别差,陈舒芸的丈夫精力旺盛,又
很粗鲁,兴致上来,一夜抱着她做两三次都是家常便饭。即便生下了韩安铭和两
个双胞胎女儿,他依然如此。
所以每次行房,陈舒芸都要努力忍着快感,捂紧嘴巴,以防被儿女听到。
可是丈夫根本不配合,反倒因为看到她极力忍耐的模样而变得更加兴奋,牟
足了力冲撞。
有时候儿女听到声音,问父母在房间做什么,陈舒芸便羞红着脸,一边承受
丈夫的冲撞,一边向儿女解释说房间蚊子多,爸爸在拍蚊子。
可是长大了些的韩安铭会很疑惑,爸爸妈妈都不用蚊香的吗?为什么冬天了,
他们的房间还有很多蚊子。
再后来,他已经明白父母房间为什么总是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了。
劝说不了丈夫,陈舒芸无可奈何,但教育三个儿女,就好了很多。大儿子韩
安铭,二女儿韩安雅,三女儿韩安晴,都非常听她的话,在她的影响下,养成了
勤洗澡的习惯。
但韩安铭很郁闷,为什么两个妹妹可以和妈妈一起洗澡,四岁以后,他就只
能一个人洗澡了。
为了母亲羸弱的身体不受寒冷的影响,韩安铭决定给家里安装两个空调。这
时候,江城附近的农村,安装空调依旧是见罕见的事。
两个空调,一个安在客厅,一个安在陈舒芸的卧室。
他的善意遭到母亲的阻止,毕竟家里本来就缺钱,再买两个空调,不仅多花
几千块钱,每个月的电费还要多上不少。
而且为什么只装她的房间,却不装他的房间。
第十五章
韩安铭解释说自己一个大小伙子,根本就不怕冷,床上还有电热毯,很方便。
又说顾菀清给他涨了一千的工资,不怕多花些电费。
陈舒芸没有太过执拗,不然显得有些矫情,毕竟儿子是为她着想。而且儿子
在外面和性格方面都遗传了丈夫的特征,有些强势和固执,加上他现在又是家里
唯一的经济支撑,陈舒芸只好同意。却不知韩安铭有另一种打算。
他关心母亲,也清楚母亲很心疼他。
安装了空调还不止,韩安铭早就计划仿制种植园的温泉池,在家里也建一个。
空调安装好没几天,韩安铭就开始忙活造温泉池的事。
挖坑,砌砖,贴瓷,埋水管,搭棚子;然后安装一口小烧煤用的锅炉;再安
装一个抽水泵,一套简易的温泉系统就建造完成了。为了省钱,所有只要他自己
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就不会花钱找人。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月时间,温泉池才
建好。
客厅电炉边,陈舒芸坐在沙发上,看着放在支架上的手机屏幕,和两个女儿
视频聊天。
「妈妈,我们宿舍要关灯了,先不聊咯。」
「妈妈再见。」
「再见,好好学习,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屏幕上,两张洋溢着少女清纯灵动气息的俏脸几乎一模一样。但妹妹韩安晴
扎着双马尾,姐姐留着齐耳短发,还是很容易区分的。
恋恋不舍地朝屏幕轻轻挥手,姐姐韩安雅关闭了视频聊天。
陈舒芸也对两个女儿轻轻挥了挥手。
拿着手机,她靠着两只手艰难地从沙发上坐到轮椅上,滚动轮子,朝大门外
滑去。
院子右侧是当初盖房子留下来的菜园子,如今成了韩安铭建造温泉池的地方。
不过还好,菜园子本来就不小,温泉小屋占的面积也就五分之一靠着浴室外
墙的位置,是一个用竹子和茅草搭成的小屋,只不过茅草还不多,所有只有顶上
是用茅草遮盖,四周暂时用塑料布遮住。
温泉屋三米长两米宽,中间的温泉池呈圆形,直径两米。不过目前还完全建
好,只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环壁,高出地面半米。原本计划往地下挖个坑,考虑
到不方便排水,韩安铭就选择了在地面上砌环壁的方案。到时候再用钢管搭一层
和环壁等高的平面,铺上木板就可以了。
挂在横梁上的白炽灯发出暖黄色调的光,照亮韩安铭忙碌的身影。
他正蹲在环壁里,穿着一件旧衣服,戴着手套,往环壁上抹水泥,再把一颗
颗小鹅卵石贴在上面。
「安铭。」陈舒芸的轮椅停在院子边,「已经过十点了,回家休息吧。」
「妈,你怎么出来了?」韩安铭放下手头的工具,走到母亲面前,「快回屋,
这里冷,一会儿给你吹感冒了。」
陈舒芸身上盖着一层柔软厚实的毯子,衣服也穿的不少,倒不是很容易就感
冒。
「今天先忙到这里,好吗?」陈舒芸心疼地看着儿子,从晚上七点就开始忙
活,干到现在,额头流出一层薄薄的汗液。
韩安铭摇头,对母亲的关怀感到很开心,「妈,再忙一个小时,还有点水泥
没用完,得赶紧抹了,不然明天就硬了。」
「唉,好吧。」陈舒芸点头,「不过,妈妈陪着你,不会打扰吧?」
「哎呀,妈你快回去吧。」韩安铭有些无奈地说,「这里又脏又乱,要是磕
到,碰到,对你也不好。快,回去吧。」
他像哄一个小女孩那样,想让母亲赶快回到温暖的屋子里。
可是母亲的内心极其敏感,儿子的话让她听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不仅
不能帮忙,就连待在儿子旁边也会打扰到他工作。彻底成为累赘。
陈舒芸低下头,滑动轮椅调转方向,准备回到屋里。
然而才转了个身,就听到儿子的声音。
「妈,要不你……留下吧。」韩安铭伸手拉住轮椅一边的把手。
就在母亲转身的一瞬间,他观察到她的嘴角明显往下拉,好委屈的样子。
韩安铭的心瞬间就疼了,悔得想用手里抹水泥的刮刀狠狠地敲自己的榆木脑
袋。
「放开,妈妈不打扰你干活。」陈舒芸转动轮椅,却丝毫动不了,轮椅把手
仍然被儿子拉着。
她不禁有些生气,回过头瞪着儿子,委屈巴巴地说:「欺负妈妈是吧?再不
放手,我生气了。」
明明是生气的模样,但秀发中那张略微苍白的小脸此刻看上去却有种莫名的
可爱。就像一只揪抓住尾巴小猫,恼怒地朝捉弄它的人嘶吼,人不仅不害怕,甚
至还觉得小猫奶凶奶凶的样子十分可爱。
韩安铭手上有力,轻松地把拉近了些,又转了个方向,对着他自己。
蹲在母亲身边,握着她盖在毯子下的小手,向她道歉,「妈,对不起,是我
说话不经脑子,别生气了。」
其实陈舒芸根本没有因为儿子拒绝她待在旁边看他干活而生气,生气的是前
一秒还拒绝,下一秒又同意她留下来。
毕竟三十六岁的人了,陈舒芸没有小姑娘的矫情,她把手伸出来,捏着一张
纸巾,为儿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液,「妈妈没生气,就是心疼你,想守着你干完活。
记得你小时候,妈妈到地里干活,让你在家好好看着两个妹妹,你非要跟着
去。
妈妈前脚刚走,你就把安雅和安晴装在竹篓里,背着一路到地里,然后和她
俩一起守着妈妈干活。现在妈妈没有劳动能力,就只能看着你一个人干活了。」
「嘿嘿,那妈妈就陪着我干活吧。」韩安铭笑得有点傻,陈舒芸爱怜地扶着
他的后颈。
接着,在陈舒芸的一声惊呼中,他用毯子裹紧她,一把抱入温泉屋内,放在
一张休息时坐的板凳上,让她靠着墙;然后又跑出去,把轮椅提到温泉屋里,又
把人抱到上面,重新给她盖好毯子。
「你怎么能随便抱妈妈,这是外面,会被人看到的。」陈舒芸娇嗔道,儿子
大胆的行为让她感到很慌张,虽然是晚上十点过,但偶尔也有人在村里小路上行
走。
韩安铭再次蹲在环壁里,一边拿着刮刀抹水泥,一边说:「怕什么,就算看
见了,人家也只会夸我孝顺。」
「哪有这样孝顺的?」陈舒芸嗫嚅道。
韩安铭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手中的活。一个小时后,用完剩下的水泥,
贴上鹅卵石,母子俩才回到屋里。
等韩安铭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发现母亲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
不忍心叫醒睡梦中的美人,韩安铭只好悄悄地把手伸到她的背后和腿下,再
轻轻抱起来,走向她的卧室。
走进陈舒芸的卧室,韩安铭才发现刚才没有提前打开空调,所以卧室里面的
气温,被子,床单,都是比较冰冷的。
因为电热毯容易捂出汗,陈舒芸并不喜欢用,前些日子还好,现在天气冷了,
要是突然睡到床上,她肯定会很不舒服。
没办法,韩安铭只好把怀中的美人抱回沙发上,又把她卧室里的空调打开,
调到22度。
一来一去,陈舒芸已经被吵醒。她撩开额前散碎的头发,迷糊着撑起身。
「哎呀,怎么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睛。
「妈,对不起。」韩安铭从卧室走过来,「看你睡着了,把你抱进卧室,可
气温实在有点低,我怕你冻着了,就又把你抱回来,把空调打开。」
韩安铭怪不好意思的,母亲睡得香甜,却被他一番折腾吵醒。
「这样呀。」陈舒芸说,「捂一会就热乎了,不冷的。来,抱妈妈到自己的
床上去。」
她向儿子伸出两只手臂。
韩安铭坐在母亲身边,「先等等吧,医生说了,你的腿不能受凉。实在困就
先躺沙发上睡一会儿。」
「哦。」陈舒芸说,「你累了,也赶紧休息。菀清姐后天才回来,种植园的
事还要你多费点心,别出差错,让人家失望。」
陈舒芸说完,眼睛一闭,靠着儿子的肩膀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妈,妈。」韩安铭轻声唤道,见陈舒芸迷迷糊糊地「嗯,哼」呓语,便不
敢打扰。也不敢动,就这么让她靠着自己肩膀。
安静入睡的模样,好美,乖得如同少女。
几分钟后,韩安铭才慢慢扶着她肩膀,像之前一样轻轻把人抱起,送到她的
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本应该关上灯就走,可看着那张小巧精致的脸,安详又惬意,韩安铭看得痴
了。
他悄悄坐在床沿,低头俯视母亲的脸,好似端详一幅最美的画一分钟,两分
钟,他看得入迷,嫌母亲的脸被天然卷的秀发遮了少许,便伸手把发丝拨开,露
出完美无缺的玉容。柳叶弯眉,樱桃小口,含蓄而不张扬,是传统文化中小家碧
玉的长相。
虽然因双腿瘫痪而不能自由活动,成天只能坐着轮椅,但得益于勤洗澡和换
洗衣物的好习惯,陈舒芸身上不仅没有异味,反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韩安铭闻着馨香,渐渐贴近母亲的脸,更加贪婪地呼吸着。迷人的体香逐渐
引燃他欲望的火苗,与母亲的脸近在咫尺,明显地感觉到母亲琼鼻中呼出的热气
喷在他的鼻尖。
「就亲一下,妈妈不会醒来吧?」他想着,看了看母亲闭着的双眼,终于鼓
起勇气,朝她小巧的唇瓣吻去。
心跳越来越快,与母亲的嘴唇也越来越仅近。很短的距离,却感觉无比漫长,
终于,他还是如愿以偿,吻到母亲的唇瓣。
好香,触感很软,但比较凉,就像果冻一样。浅尝辄止,他很快就抬起头,
可是那美妙的感觉实在太诱惑了,而且只是嘴唇浅浅地碰了一下,怎么能满足呢?
定了定神,见母亲依旧睡得安详,韩安铭再次下定决心吻向她的香唇。
这次他伸出了舌头,轻轻地,在上下两半嘴唇上甜了一下;又滑到唇瓣之间,
欲往其中探去。
可是能亲吻母亲的嘴唇,已经很幸福了,再吻进去,会马上弄醒她的。
韩安铭再次恋恋不舍地抬起头,见陈舒芸的唇瓣因为粘上他的口水而泛着亮
光,心里不禁生出一种淡淡的自豪感和成就感。仍没有离开,他舔了舔自己的嘴
唇,品尝那残留的香甜,回味无穷。
于是,越回味,越想再次品尝。特别是母亲安详恬静的睡姿,勾起来了他基
因中的狂躁因子,隐隐产生了一种想要破坏这种美好状态的想法。
不过这样的想法太微弱,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倒是或多或少地影响着他的
行为。
纠结了几分钟,韩安铭又吻向母亲的嘴唇。如果说前两次他抱着侥幸的心里,
那这一次,他干脆抛弃了侥幸的想法,而是想了个自以为说得过去的理由,来支
持自己的行为。
他想如果把不小心母亲弄醒,就说她嘴巴含了几根头发,自己不过是为她把
头发抽出来而已。
第三次吻到母亲香香软软的嘴唇,抱着反正错也是错了的想法,他决定一路
错下去,伸出舌头撬开她的唇瓣,慢慢探了进去。
很快,舌尖抵到一排光滑洁白的贝齿,又弯曲舔舐唇瓣的内壁和牙龈。这个
位置,他能品尝到更多香甜的汁液,可还是太少了,根本就不够解渴。
韩安铭无比渴望冲破牙齿的阻挠,直接探进广阔的口腔内,勾住陈舒芸那根
柔软灵活的香舌,痛痛快快地地吮吸。
理智又一次被欲望降低,他开始伸着舌头在齿缝间试探,以图寻找到薄弱点,
突破进去。
或许是太专心,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母亲的呼吸和心跳在加快,体温也
在飞速上升。
当他急不可耐地想把舌头硬挤进齿缝中,嘴唇与母亲贴得越来越近时,忽然
听到母亲鼻腔里发出的嘤咛,忙触电般抬起头,紧张地看着母亲的眼睛。
果然,她醒了。
陈舒芸一脸迷茫,眼睛微张着,看着坐在床边的儿子。
「你怎么还不睡啊?」她问。
「啊我……我马上睡,这就去睡。」韩安铭迅速站起身,「嘿嘿,妈,我走
来,你好好睡啊。」
一手关灯,一手拉上门,韩安铭脸红心跳,如做贼般溜出母亲的卧室。
而床上,陈舒芸那原本惺忪的睡眼却完全张开,黑暗中泛着一丝清光。如果
韩安铭还在,灯也亮着,他就会看到母亲脸上又羞又怒的表情。
「坏家伙,胆子怎么可以这样大,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她小声说道。
其实儿子第二次亲吻,她就已经醒来,还睁开眼睛好奇地看发生了什么,结
果就看到儿子的头盖在她的脸上,结合嘴唇里的触感,她知道他在做什么。
第一时间,她想出声喝止他不轨的行为,可一想到最近看的一本关于性教育
心理方面的书,她无奈地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期望儿子赶紧离开。
可没想儿子又吻了她一次,甚至还想把舌头伸进她的口腔,她只好假装被弄
醒,然后一无所知地问儿子怎么还不睡。
「唉。」
陈舒芸心思复杂,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回,她躺了一个多小时才随着。
一来,儿子胆大的行为令她羞愤交加,又难以抉择。
二来,在儿子三番两次的亲吻下,她旷待已久的身子竟然起了反应,似乎喜
欢上了被儿子亲吻的感觉。
陈舒芸这边没有入眠,韩安铭那边亦是火气味未消。
他走到二楼阳台,从衣架上取下一块短短的攥紧在手中,然后回到自己的卧
室,一头钻进被窝,一手脱下裤子和内裤,一手把攥在手里布料蒙住自己的嘴巴
和鼻子,然后如溺水人一样,大口呼吸着布料上面附着的气息,甚至伸出舌头舔
舐。
白色的棉质内裤,保守款式,还有些旧,却像解毒药一样,让上瘾的韩安铭
露出了深深的满足感。
内裤也脱下后,他左手拿着母亲的内裤包裹着胯下火热挺硬的肉棒,一手拿
起手机,点开相册,看着母亲安宁恬静的睡颜开始奋力撸动。
十五分钟后,一声愉悦的闷哼,肉棒射出一股又一股浓稠的精液,彻底打湿
了陈舒芸的内裤。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随着射意褪去,看到手机屏幕上母亲的睡颜,一股愧
疚感顿时占据了内心。他悔恨自己的行为,认为自己亵渎了母亲对他的爱。
只是十几分钟后,他的悔恨和愧疚消失得无影无踪,母亲的照片再次勾起他
的欲火。夸下的肉棒迅速恢复雄风。
白色内裤已经被精液打湿,不能再用,于是韩安铭没多想,掀开被子就下了
床,又从衣架上取下一条淡粉色内裤,躺会床上继续撸。这次,他撸了近半个小
时才射。
发泄完欲火,不得不忙碌起来,为了避免明天母亲没有内裤换,他只好又下
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把两条湿哒哒的内裤洗干净,再挂到二楼晾好。
第十六章
江城,陆齐的别墅。
昨夜气温骤降,还下起小雨,幸好一早起来,天气已经放晴。
陆齐正在公司办公。顾菀清俨然成为了别墅的女主人,闲着没事,就打扫房
间卫生,给种在阳台上的花浇水;要么拿着一把大号剪刀,修剪院子里种植的观
赏灌木。
下午两点半,二楼一处阳台,顾菀清坐在一把白色椅子上,手里拿着小剪刀,
正细心地修剪一盆绽放不久的月季。
修剪完毕,又提起花盆旁边的喷壶朝月季的叶子和花瓣上稍稍喷洒了些水雾,
犹如画龙点睛之笔,一整盆月季瞬间变得焕然一新,在温和的秋日阳光下泛着点
点光芒。
正欣喜之余,桌上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顾菀清一看,是一个从瑞士打来的
国际长途。
她接了电话。
「尊敬的夫人,您存在瑞士银行的五亿美元和三百千克的黄金即将结束存款
日期,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否愿意将这笔钱和这批黄金继续存在瑞士银行。如果
您愿意,瑞士银行将荣幸地为你提供最优惠存款服务,以感激您对瑞士银行的信
任。」
对方是瑞士银行的一名客户经理,顾菀清对他并不算陌生。
而如果不是对方打来电话,顾菀清都忘了十年前存到瑞士银行的五亿美元和
三百千克黄金已经到了合约期。
「我接受你的建议,这笔钱和黄金将继续寄存在贵行。」顾菀清用流利的英
语回答。
「十分荣幸,稍后我们会通知在中国的分公司打印好合同,你选择一个合适
的时间前去办理即可。」
挂掉电话,顾菀清才把修简好的月季搬到原来摆放的位置,手机又震动起来。
「喂,您好,请问是顾菀清女士吗?在下是中融信托魔都分公司的总经理,
王建利。」
这一次是一个国内中年男人的声音。
「哦?」顾菀清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上次王先生还是副总经理,没想到短
短三个月时间,就高升了,这边先道声恭喜了。」
「哈哈,这都是有赖公司领导的栽培和像顾女士您这样的大客户的信任,王
某人才有今天的荣光,说来也要多谢顾女士对我工作的信任。」
王建利不愧是能爬到总经理位置的人,巴结客户的话说得一套一套,又不是
很生硬。
「那王总今天打电话来,所为何事?」顾菀清顺势改变了称呼。
「是这样的。」王建利说出来电的目的,「有一家互联网公司打算用8 亿的
价格买下您委托我司管理的一栋大楼以及附属的一块广场。因为滋事体大,我司
也不好擅作主张,故而向您咨询一下,是否接受对方的出价,卖出大楼和广场。」
「我拒绝。」没多想,顾菀清一口气回绝道,「告诉对方,那栋楼虽然位置
相对偏僻,没有处于魔都的核心圈,但我也有所了解,随着魔都中心区域房价和
地价节节攀升,还有交通拥挤和基础设施老化等问题,很多互联网行业和金融行
业的公司已经选择向市中心周边区域扩散。8 亿虽然不少,但考虑一下后期的升
值潜力,我不打算出售那栋楼和附属的广场。」
「那您的意思是不卖了吗?」王建利问。
「不卖,但是可以租。」顾菀清道出自己的方案,「告诉对方,愿意的话,
我可以把大楼和广场都租给他们,一次合约期为五年。五年到期是否续租,就看
他们愿不愿意了。」
「哎,好好好,我这就联系对方,看他们是否愿意。」挽救了说,「对了,
您看租金方面……」
「我的最低要求是三千万一年,给贵司百分之十五的佣金。至于王总能赚多
少钱,就要看你能把租金谈到什么价格了。」
「哎,好的,一切照您的意思来办。」王建利连连点头,「今天就不打扰了,
住顾女士生活愉快,再见。」
顾菀清继续自己的闲情逸致,喝着参了蜂蜜的菊花茶,吹着凉爽的秋分。
而身在魔都办公司的王建利,一个四十岁就开始秃顶的中年男人,挂了电话
之后,一脸闷闷不乐地抽起了烟。
「呼。」吐出烟气,他自言自语道,「这女人不简单啊,没想到还有些头脑,
没糊弄过去,他妈的。」
原来顾菀清不知道,欲购买她在魔都大楼的互联网公司某个高管和中融信托
在魔都分公司的总经理王建利关系比较密切。
听说王建利手下有一栋闲置了大半年的大楼,而其主人又基本不过问。考虑
到大楼所在地的地价和房价因为魔都市中心产业转移而不断上涨,升值潜力巨大,
便打算以当地正常价格买下大楼产权。既能为从市中心转业出来的公司抢到一处
合适的办公地点,又能拥有一处保值强,升值空间大的固定财产。
再过两年,那栋大楼和附属的广场,价格随便翻上一倍都不止。
这年头,实业不好搞,金融风险大,互联网竞争激烈,唯独房地产行业成了
投资热门。
当然了,不少地区都出现房子卖不出去的消息,很多开发商甚至想降价出售,
回笼资金,都不被允许。
但是魔都是什么地方,超一线城市,国家金融中心、唯一的国际性大都市。
其他地区房价下跌,再卖不回去,都不会影响她的地价和房价。
如同日本房地产经济泡沫破裂后的东京,过去了二十多年,比起当年叫嚣着
卖掉东京买下美国的狂热时期,房价依旧居高不下。
所以很多一线城市的互联网公司,在行业前景不明朗的情况下,纷纷开始买
房购地,为以后坐打算。
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当年的互联网巨头,某狐公司,如今衰落到市值不过五
六亿。然而当年在帝都买下的公司大楼,价格竟然涨到了三十五亿。就算公司那
天开不下去了,老板光是卖楼都要大赚一笔。
不过现在,王建利和他的朋友的计划落空了。
下午五点,顾菀清刚买菜回来,准备做饭,陆齐突然打来电话,说晚上要参
加一个宴会,不用做饭了。
顾菀清想着那就只做自己吃的分量,又听陆齐支支吾吾地提出了个请求。他
希望顾菀清能作为他的女伴和他一起出席那个宴会。
「嗯?」顾菀清其实不太愿意抛头露面的,笑着问陆齐为什么不从公司安排
个漂亮的女孩做女伴,而是要叫她。毕竟她都四十五了,不太合适。
陆齐则解释说安排公司女孩同行,会让公司其他人误会。而且在宴会上,总
会有其他公司的老板要给他介绍女朋友,陆齐不胜其烦,碍于面子,又不好拒绝,
所以就像邀请顾菀清一起出席,让别的女人知难而退。
「这么说,我今晚要做挡箭牌咯?」顾菀清开了个玩笑。
「没有没有,菀清姐别误会,我其实……我……」陆齐脑子一下子宕机了,
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释。
「呵呵。」顾菀清莞尔一笑,回复了让陆齐惊喜的话,「那宴会几点开始呢?
我好准备一下。」
八点,晚上八点。「陆齐十分激动,」菀清姐,我一会就去接你。「「这么
早,宴会很重要吗?」
「我想先和你去买件礼服。」
顾菀清看了看身上的家居服,果然不合适在商业名流聚集的宴会上穿。
「那好,你来接我。」她说。
「好,我这就去。」
电话还没挂,顾菀清隐约听到陆齐说话时,逐渐加快的脚步声。
半个小时候后,陆齐开着车兴冲冲地回到别墅。顾菀清走到铁门后迎接他,
他却呼唤她赶快上车。
「先休息一下。」顾菀清说。
「不用了,菀清姐,我们先去挑选礼服,然后再去化个妆。」陆齐似乎很急,
因为不仅要给顾菀清精心挑选一件合身的晚礼服,还要买一件珠宝给她佩戴,再
带她去化个妆。两三件事,怕是恐怕也得花一两个小时。
他自己倒是不急,西装皮鞋都换了身新的,发型简单整理了下就可以。可顾
菀清一个大美人,挑衣服,化妆,选珠宝,都是比较费时间的。
「快下来,听话。」顾菀清笑吟吟地看着他。
就这么地,陆齐就乖乖地下了车,走到她面前。
「先喝碗粥垫一下肚子。」顾菀清转身朝屋内走去,「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开
始,别饿着肚子。」
陆齐跟着走到客厅,餐桌上已经放着一碗满满的小米粥。
「你先喝粥,我去换双鞋。」
「嗯。」
等顾菀清换了一双中跟鞋走下来,陆齐已经把小米粥喝的干干净净,正在楼
梯来回踱步,等她下来。
「菀清姐,这次就麻烦你了。」陆齐笑着,让顾菀清假扮他的女伴,其实,
他也是有私心的。他已经计划好,晚宴结束之后,回到别墅就向她告白。
顾菀清走到陆齐面前,突然一声扑哧,「你呀你,都三十岁人了,喝碗粥还
这么急。」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散发着微香的纸巾,替陆齐擦干净他嘴角残留的小米粥。
出门,坐上车。
顾菀清问道:「晚礼服的话,可以租的吧?」
陆齐点头,「租是可以租,但我还是想买一件新的给你,毕竟菀清姐帮我忙,
也算是我送你的礼物。菀清姐,别拒绝好吗?」
他看着顾菀清,眼睛里满是期待。
「可我就穿一次,多浪费啊。」顾菀清摇头。
「那可不一定,也许以后就有很多机会穿了。菀清姐,答应我吧。」
「好吧。」顾菀清点头,既然陆齐坚持要买晚礼服送她,礼尚往来,她也要
买些什么送给他。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之内,陆齐为顾菀清买了件五千多的晚礼服,又配
了双一万元的水晶高跟鞋。
而顾菀清着拉着陆齐重新挑了套西装,又换了双皮鞋,一共花了三万多。
在晚礼服店享受店家提供的免费化妆服务之后,陆齐又带着顾菀清奔向一家
珠宝店。
好在陆齐早有准备,勉强说服顾菀清接受那条宝格丽蓝宝石钻石项链,这才
带着她朝宴会地点赶去。
陆齐开着车,嘴角一直勾起,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顾菀清一直有所怀疑,玉手摸了摸已经戴在颈上的项链,又拖起胸前那颗被
钻石环绕,璀璨夺目的蓝宝石仔细端详。
她打开原来装着项链的包装盒,从里面拿出一份证书,然后拿出手机登录宝
格丽珠宝的官方网站,对着证书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
看着上面显示的价格,出售地点,以及出售时间,她算是明白,自己被陆齐
骗了。
这家伙,一定是和店家串通好,明明是一百零九万的蓝宝石砖石项链,却骗
她只值十八万。
其实顾菀清的动作和表情都被陆齐看在眼里,不过现在已经上了车,就算被
发现项链价格不对,顾菀清大概也只能接受了。
「为什么非要买这么贵的项链?还骗我。就算有钱也不能任性好吗?」
「对不起。」陆齐道出心里的想法,「其实我也想买一条普通的送给你,可
看来看去,整家店只有这条项链才能勉强配得上你的气质,所以就多花了点钱买
下了它。你可千万别拒绝。」
「你呀,这么会讨人欢心,还说没有女朋友。」
「不夸张地说,确实很多女孩喜欢我,可我对她们没兴趣。我只想讨你欢心,
无论花多少钱都值得。」
他侧脸看了眼顾菀清,又迅速转回去,认真地看向道路前方。
这句近乎等于告白的话一说出,两人便再也没说话,直到抵达了了宴会的地
点。
鹿鸣山,相对江城市区高三百米多米,东西南三面均被江城市区建筑包围,
只有北面连接着一处延绵不绝的山脉。
山上植被茂盛,溪流环绕,空气清新,气温冬暖夏凉,十分适于居住。
站在上面,可俯瞰江城最繁华的市中心和三江交汇渡口,有一种一览众山小,
会当凌绝顶的壮怀之感。
原本江城市政府计划把鹿鸣山规划为一处公园,供市民就近游玩。后来不知
怎的,规划一改再改,公园的事直接没了声音,五年前,山上开始大规模修建豪
华庄园,据说最低也要两千多万一座房子。像那些处于半山腰,位置最好的,价
格全部在一亿元以上。
而且不是想买就能买,必须得有关系。
宴会的地址,就位于半山腰一座装修极为豪华,宛如宫殿般的私人庄园内。
听说这次晚宴邀请的企业主最低要求为净资产在十亿元以上,陆齐刚好达到
门槛,也收到了请柬。
本次商业晚宴是在江城市商会的牵头下,由江城本地龙头企业瑞星集团主办,
旨在疫情过后,加强江城市各企业联系,共同恢复经济。
庄园入口及周围,几十名保安严阵以待。入口处,一群礼仪人员正在接待来
客。
距离庄严大门还有五十多米,就有保安设置了临时路障,只有出示这次宴会
专属的请帖,方可进入。
陆齐的车开进去,到了停车场,一名侍者立刻上前为他拉开车门。
陆齐下车,绕过车头,为副驾驶的顾菀清拉开车门,然后很绅士地伸出自己
的左手。
「菀清姐。」他叫道。
顾菀清面露微笑,把右手放在陆齐左手上,由他牵着下了车。
把车钥匙交给侍者,由其把车开的停车位,陆齐和顾菀清一起,在另一名侍
者的带领下,走入庄园内部。
入口,他向礼仪人员交出自己的请帖,还在一份名单上签了名。
如此级别的高端商业晚宴,既是男人们交流会谈,展示财力的名利场;也是
女人们争奇斗艳的秀场。
不过,有人天生丽质,即便简单打扮,便能风采胜人。
一进入宴会区域,气质优雅,拥有倾城之资的顾菀清就成了全场最瞩目的焦
点。别说男人们,就是不少女人也被她绝世的容颜吸引,心生羡慕。
顾菀清穿着一件白色一字肩晚礼服,秀发盘在脑后,露出修长的天鹅颈,以
及艺术品般精致,光洁雪白的香肩。
脖颈上蓝宝石砖石项链反射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与她修长的玉颈和精致的锁
骨相得益彰,十分贴合。
一对饱满浑圆的乳球高高耸起,让平滑的布料撑起了一道波澜起伏的线条。
到腰部,礼服收紧,贴合着顾菀清柔软纤细的腰肢。小腹处,十分平坦,丝
毫不见一分赘肉。
裙摆到小腿脚踝上方而止,露出白玉一般光滑无暇的足背和脚踝。即使很少
穿高跟鞋,但此刻她走的很自然,身姿优雅。
在场的富豪们,哪个不是亿万富翁,他们见识过,接触过,甚至拥有过很多
女人,就连身边带来参加晚宴的女伴,颜值绝对不输于明星。
可气质优雅,绝世倾城的顾菀清一踏进来,百花瞬间黯然失色。
而美人旁边,还陪伴着一位年轻俊朗,同样气质不凡的男人。如此年轻的模
样,就能获邀进入这场晚宴,有人猜测陆齐或许是哪位家族的公子。在场大多数
人的意识里,不可能有人年纪轻轻就能靠一人之力白手起家,拥有超十亿元的资
产。
陆齐当然不是靠自己一个人,他还有很多伙伴。
看着别人羡慕的目光,陆齐得意不已,他甚至大胆地牵起顾菀清的手,走向
一处休息区。
男人是要面子的,陆齐也不能免俗,所以顾菀清没有挣开他的手,任由他牵
着。
却不想这家伙竟然厚脸皮地为自己的唐突之举找了个理由。
他低下头在顾菀清耳边小声说:「菀清姐,对不住了,这里人太多,我怕你
被人占便宜。别看都是些光鲜亮丽的亿万富豪,其实一个个心里不知道多龌龊不
堪呢。」
「是吗?」顾菀清哭笑不得地说,「人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厚脸皮。」
「嘿嘿。」陆齐傻笑。
脸皮当然要厚,不厚怎么追到老婆。
第十七章
既然是经过筛选的晚宴,参与者并不会很多,毕竟江城虽然是一个经济发达,
人口近两千万的大城市,但毕竟位于总部地区,相对东、南方向的沿海城市,经
济总量是比较低的,也就没有那么多净资产超过十亿的富豪。
现在抵达晚宴会场的企业家四十多人,加上部分带着女伴、家属,一共七十
人左右。不过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时不时地仍有与会者走进来。
来着均是江城,甚至是汉中地区排名前列的富豪,当然,他们还有个更好听
的名字,企业家。
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故而这些人大多数互相之间并不陌生。
每当有一个新来的进入会场,一定会有好几个上前打招呼。特别是当瑞星集
团董事长,六十多岁的陈兆先在保镖的护送下走进会场,顿时引起一阵骚动。在
场的企业家们纷纷上前,站在两边迎接,一个个笑得比春天的花儿还灿烂。
「恭迎陈董。」
「祝陈董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哎呀呀,再次见到整个汉中的商业教父,真是无比荣幸呀。」
……
陆齐倒是没表现得那么激动,毕竟他虽然也是亿万富豪,但和陈兆先这种千
亿大佬相比,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人家瑞星集团随便一个分公司的体量都要比他
的齐远集团庞大得多。
更何况陆齐目前在江城商界只是后起之秀,与陈兆先这样大大佬并无往来。
主要是他的齐远集团与瑞星集团基本没什么商业上的合作。
所以相比那些一个个上前迎接,实力远比他强的企业级们,他很淡定,站在
摆放着茶水的桌子旁,倒了杯凉茶润喉。
顾菀清问道:「怎么,不想趁这个机会结交一下汉中首富?」
齐远淡淡一笑:「我这样的小神,能获邀进入这座大庙,就已经很有面子了,
陈先生那样的大神,不是我这种能力可以结交的。」
他看着顾菀清说:「这就叫自知之明。」
「所以,今天就只是来蹭一顿免费的高档酒水?」
「非也。」陆齐摇头,「今天还是拉投资的,不过等下再说,现在不太方便。」
顾菀清正想追问,却被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打断。
「很荣幸邀请到各位来宾光临今天的晚宴,下面有请晚宴主办人之一的瑞星
集团董事长,陈兆先先生讲话。」
哗啦啦,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随着陈兆先走到台上讲话,整个晚宴正式开始。此时,会场内的人已经超过
了一百。
十分钟简短的讲话过后,陈兆先走下台,由保镖护着,径直离开了会场。他
的儿子,瑞星集团总裁陈海光走上台,说什么家父身体欠安,需要静养云云,所
以就不能陪大家一起继续接下来的活动。
陈海光走下台,舞台上五颜六色的的灯光亮起,一台钢琴被工作人员抬到上
面,一名穿着燕尾服的钢琴师跟着走到放好的钢琴旁边前,坐下。随着他灵活的
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按动,悦耳舒缓的音乐源源不断响起,飘荡在整个宴会厅中。
晚宴采用西方的方式,无固定座席,酒水备足,大家可自由走动,随便交谈。
「阳澄湖大闸蟹,好肥啊,我尝尝。」陆齐拿起筷子,就要夹盘中鲜香诱人
的大闸蟹,却被顾菀清拦住。
「怎么了,菀清姐?」他问。
顾菀清用葱白的指尖轻轻点在他受伤的右肩上,「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是
吧?」
「嘿嘿,那我吃个大龙虾。」
「大龙虾更不能吃。」
「可我肚子真饿了。」
「嗯,那吃个饺子吧。」顾菀清夹起一个小巧的蒸饺放到陆齐碗中,「味道
还不错,你吃一个。」
陆齐囫囵吞枣,小小的蒸饺一口就没了,不过味道确实很好吃,是那些超市
里三十块一包的速冻蒸饺根本比不上的。
「慢点,别噎着。」顾菀清又给他夹了一个,还倒了杯茶放到他碗边。
这时,两人对面突然响起异样的声音,像是有人再吵架。
抬头一看,原来是两名欧洲长相的男女脸色不悦地和一名穿着服务生制服的
年轻男孩解释着什么。
可是他们说的既不是汉语,也不是常见的英语。只见年轻的服务生急得满头
大汗,努力地去理解对方的意思,还好几次用英语说:「Can you speaking english?」
对方摇头。这就奇怪了,说明他们是听得懂英语的,可口中说的却是一门服
务生根本不动的语言。
陆齐看了眼,说:「没想到还邀请了外国佬。就是不知道这两位是哪国人,
几里哇啦的听不懂。」
「他们说的是法语。」顾菀清说。
「法语?」
「可看样子他们应该听得懂英语,为什么不说英语呢?」
陆齐很好奇,心想这两老外也是固执,会说英语却不愿意说。
顾菀清微微一笑,解释道:「人家法国人可骄傲了,法语又是联合国常用语
言之一,所以即使在国外,总有人会坚持说他们法国的语言。」
「菀清姐。」陆齐问,「你是不是会说法语?」
「嗯。」
顾菀清点头,然后在陆齐惊讶的目光里,她站起身,优雅而礼貌地朝两个说
着法语的外国人打起招呼。
陆齐和服务生都听不懂,但很明显,顾菀清与两个法国人做到了无障碍沟通。
她的法语很流畅,交谈中,两个法国人原本焦急和不满的的神情逐渐换成笑
脸,不时对顾菀清点头。
接着,顾菀清面向一头雾水的服务生,传达了两个法国人的意思。原来他们
是想问能不能提供法国鹅肝和法国葡萄酒。可因为不会汉语,又不愿意说英语,
故而和服务生鸡同鸭讲了半天。
「谢谢夫人,请告诉他们,晚宴有准备法式鹅肝和产自法国的葡萄酒,我马
上就端过来。」
服务生很感激地对顾菀清说。
顾菀清又把他的话翻译给法国人听。
两名法国人听说有他们想要的菜品和酒,立刻高兴的点头。其中那名有着一
头金发的法国女人还开心的对顾菀清说了几句话。
见顾菀清礼貌的摇了摇头,她立刻面露遗憾,失望地说着什么。
于是她旁边的法国男人对顾菀清说道:「尊敬的女士,我的……嗯,老…
…妻子,孤单,在中国……」
法国男子这次说的竟然是汉语,不过很明显,他不太会,所以憋出几个词后
直接说起了母语。
而顾菀清听完,忽然又点头,似乎答应了对方什么。
「请准备三分法师鹅肝,两份法国蜗牛,一瓶法国葡萄酒,再拿三只酒杯。」
顾菀清对服务生说。
「好的,夫人,我马上就来。」服务生微微鞠躬,端着盘子离开。
陆齐听着顾菀清的话,若有所思,然后问道:「我也有份吗?」
顾菀清莞尔一笑,「抱歉,受伤的孩子不能喝酒哦。」
「喝点葡萄酒没什么吧?」
「葡萄酒也不行。」
「哎呀菀清姐,你怎么像我妈一样管这么紧?」
……
陆齐不知道为什么,顾菀清会因为他这句话而沉默了片刻。再看向他时,眼
里隐约泛着泪光。
「孩子,或许我就是你妈妈呢。」
终究,顾菀清还是没有勇气把这句话说出来。
期间,两个法国男女做了自我介绍,男的叫米勒,是法国一家高级服装品牌
派驻江城的总监;女的叫爱丽丝,是米勒的妻子。
过了七八分钟,之前的离开服务生推着小车回来,揭开盖子,端出三份法式
鹅肝,两份法国蜗牛,还有一瓶产自法国著名酒庄的葡萄酒。
法国女人眼前一亮,开心地邀请顾菀清共同进餐。
顾菀清点头,然后挪了下椅子,坐到法国女人正对面。
叮……
与两个法国人轻轻碰了下高脚杯,顾菀清动作优雅,幅度适中地抬起下巴,
红唇亲启,浅酌了一口葡萄酒。
「喂,菀清姐,你不管我了?」一旁眼巴巴看着三人饮酒畅谈的陆齐问道,
语气中满是委屈。
顾菀清正拿着刀叉准备切下一小块鹅肝,便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脸对陆齐用
教导的口吻说:「又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做自己的事。」
然后她用下巴朝陆齐右前方示意了一下,「嗯,不邀请人家女孩子跳支舞吗?」
「刚才还说我是小孩,现在又不是了?」
陆齐还没顺着方向看过去,一名偷偷关注了他半天的年轻女孩注意到顾菀清
的眼神,羞红着脸,迅速转过头面对满桌佳肴。手里捏着筷子,胡乱地在一盘菜
里扒拉着。
等她再次回头张望时,陆齐已经收回了目光。
「我又不认识她,而且,我只想邀请你跳舞。」他对顾菀清说。
「我不会跳交际舞。」顾菀清说着,再次同米勒,爱丽丝碰杯。
「你撒谎。」陆齐根本不相信。
今天,这个女人给他带来了太多惊喜。比如熟练地穿着高跟鞋行走,会说法
语,而且对西式餐桌礼仪十分熟悉。他明显地感受到,顾菀清绝对不简单,身上
有着神秘未知,但绝对非常精彩的过去。
「我老了,你应该邀请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而不是我这个快五十岁的老太
婆。」顾菀清说。
「明明就不老,说你是我姐姐都没人会怀疑。而且我有个发现。」陆齐忽然
有些眉飞色舞,忍不住把藏在心里的想法告诉顾菀清,「菀清姐,我这几天照镜
子,左看右看,发现我们长得真的有点像哎,你看看,我的眼睛……」
「哎,你说像不像呀?」陆齐伸手在神情有些发呆的顾菀清面前晃了晃。
「像,有……有一点。」顾菀清点了下头。
「哈哈,菀清姐,你说这是不是夫妻相啊?」陆齐开心地笑起来。
「瞎说。」顾菀清也没看他,「好了,一直和你说话很不礼貌,等我吃完鹅
肝再说。」
「哦。」
陆齐前来赴宴,确实有正事要做。
近年来,随着魔都市中心产业转移,周边区域发展,一直很想在魔都发展的
齐远集团便想趁着机会,在地价相对便宜,但具有广阔发展前景的魔都新区开办
一家高级酒店。
不过魔都新区的价格仅是相对市中心比较便宜,要拿下一块面积达十五亩的
土地,当前市场价至少需要三个亿。再加上建设一家标准的五星级酒店,资金至
少再加两个亿。(作者瞎编的,大家别太认真,看个乐就行。)五个亿的巨款,
在疫情之前,齐远集团完全能轻易拿出这笔钱。可经历三年疫情的打击,全国酒
店行业遭受巨大损失,齐远集团也不列外。营收相比疫情前下降了超过三成所以
针对在魔都建设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计划,要想按期顺利实施,必须寻找外界投资。
而陆齐要寻求投资的对象,此时也在晚宴场内。只不过对方之前一直在和资
产更雄厚的大佬们谈话,他也不便打扰。
「菀清姐,我有点事,就先不陪你了。」陆齐站起身,伸手整理领带。
「嗯,你去吧。」顾菀清点头。
陆齐离开,朝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去。
「周叔叔,您好。」陆齐走到中年男子身边,恭敬地向他行了个鞠躬礼。
中年男子名叫周珉辉,是江城著名房地产企业——耀辉公司的董事长,今年
五十三岁。方脸平头,身材微胖,个子不高,看起来很普通,一双眼睛却很精明。
其实陆齐还没来问候,周珉辉就已经注意到他,也预料到他会趁着晚宴的时
机,来找他商谈投资齐远集团在魔都新建酒店的事宜。疫情之前,他就收到过齐
远集团发来的的消息。
「哎哟,是陆齐呀。」周珉辉故作惊喜,大声说道,「大家快看,我们江城
杰出的年轻企业家。」
在座的人对陆齐多少有些印象,出于场合,或真诚,或敷衍地向他打招呼。
陆齐也礼貌地点头回应。
然后他对周珉会说:「周叔叔,您看可否移步,对于联合投资魔都酒店建设
的事,我有一些细节想和您商量一下。」
「哦,好说嘛。」周珉辉却端起一杯白酒,递到陆齐面前,「来,先喝完这
杯,我们再聊也不迟。」
闻着白酒的醇香,陆齐心中闪过短暂的犹豫,很快就笑着双手接过酒杯,仰
头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却不适合还在负伤的陆齐喝。一杯下肚,很快起了反应。随着血
液躁动,右肩伤处隐隐有火烧的灼热感。
尽管并不情愿,可为了公司的发展,又不得不笑着接受这所谓的酒桌文化。
如果喝酒能引来投资,叫他把一整瓶白酒喝完他都愿意。
这就是男人的无奈。
很多人只看到陆齐年轻有为,风光无限,可除了早期一起创业的几个好兄弟,
又有多少人能了解他一路创业的心酸。
「嗯。」周珉辉满意点头,「果然豪爽。」
陆齐会意一笑,提起桌上的飞天茅台倒了满满一杯,忍着伤处的不适感,双
手举起酒杯,对周珉辉说:「周叔叔,我敬你一杯。」
很快,一滴不剩。
陆齐酒量还算可以,一连两杯飞天茅台,不足以让他产生醉意。可随着血液
中酒精含量上升,伤口处隐隐的灼热感逐渐加重到如同贴着火烧一般,实在难受。
以至于山庄内空气凉爽,陆齐额头上却隐隐渗出汗珠。
陆齐此举,给足了周珉辉面子,他也倒了小半杯,一干而尽。
在侍者的带领下,二人离开宴会大厅,走到一间安静的会客厅内,就酒店投
资事宜进行商谈。
周珉辉其实也有要同陆齐合作的意愿。
别看他身家三百多亿,这两年来日子却不好过。
毕竟席卷全国的房地产行业寒冬,他的耀辉地产自然也逃不过。今年已经过
去了大半年,他卖出去的房子,连百分之二十都没有。
如今欠着银行的贷款,加上供货商的货款,加起来超过上百亿。他资产三百
多亿,可大部分都是卖不出去的房子,公司可流动资金越来越少,快到了捉襟见
肘的地步。
尤其是去年南方粤省著名的全国性房地产龙头企业恒太集团宣布无力偿还20000
亿的企业负债,申请破产,更是对辉耀公司这样中小规模的房地产企业敲了一记
警钟。
房市还能像以前那样继续火热吗?
周珉辉没有多少信心。
毕竟是在商场鏖战多年的大佬,如今山前无路,只好寻求他处的柳暗花明。
酒店行业虽然也处于行业寒冬,可那是因为疫情的缘故,而且除了疫情势头
较猛的第一年,后面这两年,即使再发生疫情,酒店行业的繁荣也仍在维持着,
甚至缓缓有了恢复的趋势。
而房地产行业呢,上面推出一连串的各种救市的宣传和政策,不仅没有起推
动作用,反而在民间激起一片嘲笑的声音。
作为局内人,周珉辉清楚的很,房地产的辉煌时刻已经过去,将来只怕越来
越艰难。
所以,当收到齐远集团发来联合投资魔都五星级酒店项目的邀请,他并没有
拒绝。
第十八章
陆齐暂时离开,有两位刚认识的法国朋友陪伴,顾菀清倒也不孤单。
尤其是爱丽丝,与顾菀清相见很晚,开怀畅谈。发现她对与国际较为知名的
几个香水、服装、珠宝品牌都有一定的见解,甚为意外。因为她来到江城三个多
月,接触过不少贵妇,发现她们在购买名牌时装、香水、珠宝方面总是不遗余力,
一掷千金。然后简单了解后,发现她们也只不过是出于炫耀的目的,本身实则没
有什么内涵。
顾菀清却让她眼前一亮。气质优雅,容颜倾城,谈吐不俗,个人修养极高,
内涵又丰富,根本就不是那些暴发户式的阔太太能相比的。
聊着聊着,连丈夫米勒邀请别的女人一起跳舞,她都不在意。
虽然知道西方文化比较开放,但顾菀清还是感到有些诧异,她问道:「你的
丈夫和别的女人一起跳舞,你别介意吗?」
爱丽丝摇头,「当然不,只是跳支舞而已,我认为很正常。」
她又说:「你的丈夫很帅,假如我邀请他跳舞,你会介意吗?」
「啊,你误会了,其实我们只是朋友。」顾菀清解释道。
「哦,是吗?」爱丽丝有些意外地说,「看你们很亲密,我以为你们是一对
夫妻。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顾菀清当然喜欢陆齐,不过不是女性对男性的喜欢。而是母亲对
儿子的喜欢,加上一部分对陆齐表现出的良好品质和令人称赞的商业能力的喜欢。
「那你真的不会……嗯,用一句中国话来说,吃醋。我是说如果他回来,我
邀请他跳舞。」
「不会,但是。」顾菀清语气一转,「我担心你丈夫会嫉妒。」
爱丽丝毫不在意,笑道:「不用担心,法国男人浪漫,同时也尊重法国女人
的浪漫。」
顾菀清微笑着点点头。爱丽丝突然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充满好奇
地问道:「假如有人来邀请你跳舞,他会吃醋吗?」
「会。」
「哦,这是否太狭隘了,你们只是朋友而已,他没有权力反对。」
「他当然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反对。但是,我会顾及他的感受。」
爱丽丝看了眼陆齐空着的座位,又扫了眼四周的男人们,小声说道:「现在
他离开了,如果有一位同样帅气富有男性来邀请你跳舞,你还会答应吗?」
顾菀清的回应依然是否定,这让爱丽丝的思维陷入混乱之中。之前丈夫告诉
她中国文化源远流长,历史悠久,要理解起来有一定难度,如今只是与顾菀清交
谈一番,她对此就有了深刻的体会。
她不明白,只是朋友而已,虽然双方都在互相喜欢着,可为什么还没完全在
一起,就要因此拒绝另外的人呢?这样的人生岂不是太无趣了。
正想着,就有人来邀请顾菀清跳舞了。
一个服务生走到顾菀清身旁,微微弯着腰道:「女士,宣德金融的总经理,
李合川先生想邀请您跳舞。」
顺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顾菀清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留着平头的男人正举
着一杯红酒,微笑着朝她示意。
仅仅看了眼,顾菀清便收回目光,平静地对服务生说:「抱歉,我还要等我
的朋友。」
「哦,天呐。」爱丽丝惊叹道,「我真是不理解你们中国的文化。」
却见顾菀清莞尔一笑,然后站起身向她伸出手,「那么,爱丽丝小姐,我们
的男伴都不在,按照你们西方礼仪,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来自于美人的邀请,即使是另一位同为女性的美人,也很欢喜。爱丽丝欣然
接受,同顾菀清手牵着手,优雅地走向舞池。
随着轻缓舒适的音乐,二人跳出优雅的舞姿。
朝先前邀请顾菀清的男子看了眼,爱丽丝小声说道:「无我知道为什么你没
有接受他的邀请?」
「是吗?」
「因为他并没有展现出男士该有的绅士礼仪,就连应该亲自走到女士身边邀
请跳舞的礼仪都不懂,实在太傲慢了。」
「嗯,你说对了。」
其实就算李合川亲自来邀请顾菀清,她也不会答应。第一,她不喜欢同一个
陌生男人跳舞,即使知道能加入晚宴的大多非富即贵。第二,她能想象到,要是
陆齐谈话结束,看到她与陌生男人跳舞,绝对会瞬间醋坛子上身,就像——那个
极可能是他父亲的男人一样。
霸道得有些过分,强占她所有的爱。所以,她曾经给亡夫易展恒取过一个外
号——醋坛子。不出意外,陆齐也是一个醋坛子,她想。
那边被拒绝的李合川折了面子,心里自然有些火气。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他
也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一个披着波浪长发,抹着娇艳红唇女士举着一杯红酒走来。她穿着一件紧身
红裙,婀娜的身姿曲线毕露,十分引人注目。
女人走到李合川身边,看着在舞池中与另一个美丽的外国女人跳舞的顾菀清,
举起酒杯饮了一口。
放下酒杯,她用嘲笑的口吻说:「怎么,陆齐的女人你也想打主意?」
李合川一脸不爽:「只不过是想邀请她跳支舞而已,你别总是门缝里瞧人。」
「得了吧,就你的德行,姐姐我心里会没数。」
「是是是,你李彤什么都知道行了吧。就是精明来精明去,四十岁了还没嫁
出去。」
「呵呵。」李彤笑道,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李合川说,「你们男人也就只会用
婚姻来捆绑女人,评价女人。真是可笑。姐不结婚,不照样活得多姿多彩。再说
了,姐的成就,你能比得上吗?弟弟。」
她俯视着李合川,妖艳的脸上露着得意的笑容。
「哎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的好姐姐竟然舍得叫我一声弟弟,我真
是感动呢,好姐姐。」
「呵呵,是吗?」李彤握着酒杯的食指指向不远处另一个桌边的女人,「嘿,
你的老情人在那儿呢,怎么不去找她叙叙旧?她都偷偷看了你好几眼,暗送秋波
呢。」
「哼,一个轻贱的女人而已,老子都玩腻了,现在对她没兴趣。还有你最好
闭嘴,别乱说话。」李合川威胁道,实则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虽然他们这个地位的男人有情妇很正常,可情妇还是另一个同样有身份有财
力的男人的妻子,这就比叫罕见了。
「所以你就光顾着琢磨陆齐的女人,把你的女人给忘了?哎呀呀,我就说嘛,
男人就是无情,喜新厌旧。唉,要是我那个弟妹也在这里,只怕要大发雷霆喽。」
李彤的嘴实在尖利,一句接着一句,说得李合川心烦不已。
「滚,没人要的老女人!」李合川压着声音骂道。
一句话,触及到李彤多年的伤口,也侵犯了她的尊严。她恨恨地瞪了同父异
母的弟弟一眼,扭着摇曳的身姿离开。
被顾菀清拒绝,李合川还只是有些火气,李彤又不合时宜的火上浇油,气得
他火气大盛,一时想要发泄一下。
于是,他的目光终于投向那个时不时偷看他的女人。
发现她的丈夫正在另一处和几个企业家聊天,贪婪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大胆
的想法。
他冲女人使了个眼神,然后起身招来一个服务生,说自己有些疲惫,想找个
房间休息一下。
几分钟后,女人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位置。
「哦,亲爱的顾。没想到你对交际舞这么熟练,我想我需要向你学习。」
跳完舞,爱丽丝和顾菀清回到原先的位置。
「谢谢,其实我也很久没跳过了,今天还要感谢爱丽丝小姐陪我一起练习。」
顾菀清谦虚道。
不过她确实很久没有和他人跳过交际舞了,偶尔只是在家中的瑜伽室里一个
人练习,今晚再次上手,竟然还游刃有余。
爱丽丝笑了,她知道这是中国人一贯有的谦虚。
舞台上,随着音乐一换,一个披着波浪长发的女人走上舞台。她穿着一身蓝
色的抹胸长裙,露出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还有纤瘦的肩膀和薄薄的脊背,性感
又极具成熟女人的韵味。
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已经不算年轻,至少也在四十岁以上。但能保养到
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不再年轻,成熟的风情却更添了几分魅力。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对她不陌生。女人名叫汪晴,今年四十三岁,出道已经二
十五年。曾发行过多张专辑,至今依然活跃在歌坛。
今天,她作为星皇娱乐公司总经理何盛的女伴参加晚宴。
主办方听说有知名的女歌手到来,便发出邀请,希望她能给大家演唱一首歌
曲。旺芸自然不想放过这个可以在众多富豪面前表现的机会,经过何盛的允许,
她走上舞台演唱起自己的一首成名歌曲。
不愧是曾经的当红歌手,汪晴的歌喉相比当年,丝毫未见衰退。歌声响起,
十分动听,一下子吸引了听过这首歌的人的注意,用情绪感染,勾起记忆深处的
回忆,彷佛一下子把他们带入二十多年前。
城市霓虹暮色深/ 晚风喧嚣今夜更冷谁为玫瑰花香停/ 飘零落辗作尘……
(本来打算以邝美芸国语版《容易受伤的女人》作为词曲,但考虑到可能会
有读者代入现实中人物进行联想,导致出戏,就没有用原词,作者自己填了两句。
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听听邝美芸的这首歌,作者很喜欢。)大部分人都在静静
的听着,包括顾菀清。看着台上唱歌的人,她清澈的眼眸隐隐酝酿着别样的情绪。
她在认真听着,无比专注。
因为汪晴唱的歌,她也曾经唱过。如果当年不发生突如其来的巨变,这首歌
应该会是她的成名曲。
听着听着,顾菀清笑了一下,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汪芸终于把这首歌最应
该有的情感给唱出来。看来这些年,她也一样,经历了不少。
不知不觉,她也跟着音乐,小声地哼唱起来。
「哎呀,何总,汪晴小姐不愧是乐坛天后,歌唱得实在太好听了。她的歌声,
让我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
去南方打工,饭都吃不起,还睡火车站。唉……」
优品服装公司的董事长赵启怀感概道:「那时候,我在深圳的街头拉货,到
处跑,累的要死,天天啃馒头。回到又破又旧的出租屋,到头就睡。稍微有点时
间,我就听汪芸小姐的歌,特别是她现在唱的这首《易碎玫瑰》,自从一出版,
我就赶紧用刚发的工资去买磁带,然后天天听。工作的时候,时不时地哼唱几句
解闷。嘿,我现在都还会唱呢,」说着说着,五十多岁的赵启怀一激动,竟然忍
不住唱了起来:「城市~霓虹~暮色深,晚风喧嚣今夜……」
「哎呀,爸爸,别唱了。」一个清纯靓丽,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一二岁的年轻
女孩喊道,「人家汪芸阿姨唱歌不要钱,可你唱歌却要命啊,您就别打扰何叔叔
了。」
赵启怀看了眼最疼爱的小女儿,尴尬一笑,「老爸情绪一时憋不住,见笑了,
见笑了。」
勉强忍受了一句要命哼唱的何盛陪笑道:「没有没有,赵董唱的也不错。」
「是吗?」赵启怀有些惊喜。
何盛点点头:「嗯,赵董唱得虽然不是很专业,但是充满了感情。」
何盛说得已经相当委婉了,奈何赵启怀竟然没领会出来,真以为人家夸他唱
得好听。开心地对小女儿说:「绮梦,你听到没,人家何总都夸我唱得好听,嘿
嘿,你老爸还可以吧。」
赵绮梦表示无语。她的目光悄悄看向某一个角落,那里,她一见钟情的人还
没回来。但那个拥有绝美容颜和女神一般优雅气质的女人,此刻看得更清楚,她
的美,令对自己颜值一向自信的赵绮梦瞬间心生羡慕,甚至有些自惭形秽。
可那个女人实在太美了,以至于同为女人,赵绮梦也对她产生了喜欢的感觉,
忽然有一种想去认识她的冲动。这当然不是同性恋,只不过处于人对美好事物的
一种共同的欣赏罢了。
通过询问,她得知那个帅气俊朗的男人叫陆齐,是江城本地以经营酒店和餐
饮为主的一家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才三十岁,个人资产就到达十亿以上。堪称
青年才俊。
人帅多金,气质又好,完全符合赵绮梦心中的白马王子形象。若不是看到他
身边陪伴着一个女神般的美人,她或许早就红着脸去主动聊天了。
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的,可是据悄悄跑过去潜伏的闺蜜回来报告说,陆齐一直
叫那位女神「菀清姐」,而且两人之间的表现和对话不像情侣,倒像是一对姐弟。
陆齐似乎很听他姐姐的话。
「对对对,这位女神一定是陆齐姐姐,老天爷啊,一定要保佑我,呜呜呜
……」
赵绮梦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心情如过山车般大起大落。
她又忍不住偷看顾菀清,甚至悄悄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对着顾菀清的方向拍
摄,放大,终于抓拍到一张清晰的高清图片。
尽管只是侧脸,却美的无可挑剔。一时间,赵绮梦甚至忘记了她心心念念的
陆齐,专心欣赏顾菀清的盛世美颜。
「嘻嘻,一定是,他们一定是姐弟,气质,神态,特别是眼睛,这么像。太
好了,我有机会了。」
赵绮梦的少女心,好似掉进了蜜罐般,甜滋滋的。
她没发现,刚才偷拍顾菀清时,尽管她躲到了父亲赵启怀身后的一根柱子后
面,却引起了何盛的注意。
循着方向,他几乎一眼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顾菀清,那一张皎洁如月的侧脸,
竟不知为何有着很浓烈的熟悉感,好像一位消失已久的故人。
可只是一刹那,视线便被人挡住。彷佛惊鸿一瞥,那张脸瞬间消失。
何盛正欲起身察看,汪晴已经一曲完毕,会场内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哎呀,汪小姐马上过来,我给她要个签名。」赵启怀看着款款走下台的汪
晴,激动地对何盛说,「何总,等会儿我和汪小姐合个影留恋,你不介意吧。」
何盛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汪晴走到他身边,缓缓落座。一如二
十三年前,依偎在他身边。她的心里,始终只有他,即使只能作为他的情人,没
有任何名分地生活。她还知道,何盛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女人的影子。即便其消
失了二十多年,或许已经不在人世间。
而那个女人,既不是何盛家中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谁都不愿意再提前那段被尘封的记忆,但总归忘不了。
第十九章
陆齐离开了快半个小时,顾菀清多少有些担心他,毕竟离开前,他可是硬生
生喝了两杯白酒。
该不会,别人又要叫他喝酒吧?
现在,她产生了要离开的念头。特别是在看到汪晴之后,她很担心被认出来。
隐藏了二十多年,甚至当曾经的自己已经死去,重新换上另一个身份活着,
她不想功亏一篑,让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
尤其是,无论陆齐是不是她的儿子,她都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对他的人生
产生不好的影响。他是那么优秀,就像那个可能是他亲生父亲的男人一样。
也许,默默守护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田中君,刚才那名女歌手所唱的歌,旋律似乎有些耳熟,我好像在国内听
过。」
「你没有说错,惠美小姐。发行于二十三年前的《易碎玫瑰》,原版其实是
我们日本的一首更为知名的歌曲——《口红》,发行于1982年,由中岛美雪作词
作曲,千秋直美演唱。我第一次听到《口红》还』是在十八岁高中毕业那年。谁
料时光匆匆,一晃三十年而过。唉。」
「那《易碎玫瑰》与《口红》相比,田中君以为如何?」
「哈哈哈。」
「田中君为何发笑,是惠美说错话了吗?」
「不。我只想说,这首《易碎玫瑰》完全不配与《口红》相提并论。且不论
前者歌词在意境上比后者低了几个水平,就说曲,也是中国人抄袭的《口红》。」
「纳尼?难道说刚才我们听的就是一首抄袭我国歌手原创的歌曲?」
「没错,因为早期通讯不发达,中国歌坛就一直抄袭我国原创音乐。以至于
很多在中国传唱的经典歌曲,中国人都不知道原版在日本。他们从来不尊重版权。
到现在,他们甚至开始疯狂抄袭自己国内的部分原创歌曲。」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中国人就是这样,创作力低下,只会抄袭,无耻又……」
「无路赛!」(吵死了)一声含着愤怒的呵斥打断了田中的话。声音的主人
是女性,但很明显不是同为日本人的惠美。
通过观察惠美的眼神,田中扭头往右后方一看,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的女人
正用她那双明净清澈,如黑宝石般晶莹的双眸怒视着他。
田中发誓,这样大美人他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她的脸,放在中日两国,能与
其美貌相提并论的绝不超过十根手指头。
她说的是日语,口音听上去还有些耳熟,似乎与自己一样,同是来自京都地
区。
田中立刻站起身,猥琐的脸上堆着笑,朝不远处的美人一个九十度鞠躬:
「私密马赛,鄙人田中未久打扰到您,还请多多原谅。」
见女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田中心里发怵,隐隐有一丝不安。因为女人所体
现出那种不可违背的上位者气息,证明她绝对不是普通人出身。在日本,只有出
身贵族、大财阀一类上流社会家庭,才会培养出如此尊贵的气质。
田中给一旁呆愣的惠美使了个眼神,对方立刻领会,忙站起来,朝女人九十
度鞠躬道歉。
「私密马赛。在下小林惠美,请夫人原谅我和田中君失礼的行为。」
顾菀清冷淡地看了两人一眼,起身背对着他们,「无须喧哗,跟我来。」
「嘿。」
爱丽丝吃惊地看着顾菀清,一脸疑惑,「天呐,菀清,你是在说日语吗?你
是日本人?」
她虽然不懂日语,但看到小林惠美身上的和服,就知道她和田中都是日本人。
他们说的肯定不是中国话。
令她想不到的是,顾菀清这个中国人除了会说一口流利的法语,竟然还会说
日语!简直就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神,爱丽丝感叹,她发誓等丈夫米勒回来,
她一定要把这个惊喜的发现告诉他。
顾菀清摇头:「爱丽丝小姐,我先离开片刻,如果我的朋友回来,请告诉他,
我在外面的庭院散步。」
「哦,好的,我……我保证。」
「嗯。」顾菀清斜睨两名日本男女,用日语说,「二位,有些事我必须让你
们清楚,而不是看到你们一贯的傲慢无知。」
说完,她迈着优雅的步伐朝晚宴大厅门外走去。田中和小林惠美面面相觑,
自觉地跟在后面。
晚宴大厅外的花园里,一处流着喷泉的假山旁。
顾菀清身姿优雅,仪态万方,只是静静地站着,就有一种令人不可侵犯的高
贵气息。
她裸足身高就达到一米七,现在穿上七公分的水晶高跟鞋,更显高挑。田中
未久一米六八和小林惠美一米六的身高在日本国内已经不算矮,可在顾菀清面前,
明显矮小了不少。
「夫人,在下田中未久,是铃木汽车驻江城地区的总代表。刚才冒犯了夫人,
实在鲁莽,还请夫人息怒。」
田中再次恳求顾菀清的原谅。小林惠美见状,也跟着鞠躬。
「惠美小姐不用道歉。」顾菀清对小林惠美说,「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
田中的话充满了傲慢与偏见,甚至是污蔑。你是后辈,虽然在职场还是个新人,
但是要明白,先辈的观念未必就是正确的。」
「嘿,小林明白,多谢夫人指教。」小林受宠若惊,连连鞠躬。
接着,顾菀清看向田中,吓得他再次低下头。
「好了,田中君,抬起头来。」顾菀清问道,「你现在明白自己之前的话语
中有何不当之处?」
田中思考片刻,回答道:「一定是我声音太大了,在一群中国人面前,有损
日本人的颜面。这是我的失误,多谢夫人提醒。」
「笨蛋。」顾菀清生气地骂道,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骂过人了。
「嘿。」田中吓得一激灵,再次低下头。
「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犯的错误。」顾菀清一改温婉柔美的模样,如
同高贵的女王,冷声道,「汪晴小姐演唱的《易碎玫瑰》确实改编自中岛美雪女
士的《口红》,但你无知地认为中国人盗版了《口红》的曲谱。你可知道,《易
碎玫瑰》的发行公司当初是向中岛女士购买了版权的。也就是说,合法的改编翻
唱,到你口中就变成了盗版。嗯?」
「是……是,是,鄙人知错。」田中急得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还有。」顾菀清一一细数,「你说中国人创作力地下,只会抄袭,又无耻,
那你可知知道,惠美小姐身上穿的传统日本和服就源自于中国古代的吴服。还有
你的名字,即便不用汉字书写,而用平假名,那你也应该知晓,平假名是根据中
国汉字草书演化而来的。」
「嘿。」田中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鄙人突然回想起来,大学时期的历史书
上确实有提到过。」
「所以,你应该为之前愚蠢的发言进行反思,并向中国人诚心道歉。」
「这……」田中有些犹豫。让他突然向一群中国人道歉,若是被总公司知道,
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可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身份似乎有些神秘,直觉告诉田
中,她一定出身于贵族,至少也是大财阀家族。一时又不敢得罪他。
这时,一旁的小林惠美鞠躬道:「夫人,其实田中君的话也只有你我三人知
道,中国人也听不懂。而且田中君也知错了,作为在华的日本人,还请夫人原谅
他吧。」
「谁告诉你我是日本人?」顾菀清的声音冰冷,又带着几分怒意。
田中眉头一皱,再次和小林惠美面面相觑。二人再看想顾菀清时,眼中更多
了几分疑惑,恭敬却减少了几分。
「阿诺……难道夫人是中国人?」田中试探着询问。
「难道不像吗?」顾菀清反问。
田中笑了笑,说:「鄙人只是好奇,夫人既然是中国人,又怎么会说出如此
流利的日语,而且口音似乎属于我的故乡,京都地区,难道夫人曾经去过京都留
学?」
「我不需要告诉你们这个。我只想通知二位,如果不站到台上公开向大厅内
的中国人道歉,我会把之前录下的视频上传网络。届时,田中先生只怕要为自己
的愚蠢付出沉重的代价。我不知道铃木公司对中国态度如何,但若因田中先生的
言论造成铃木公司在华形象受损,那么你的职业生涯,即将到此为止。」
说着,顾菀清自信地拿出手机,做出要放视频的动作。
花园各处都有巡逻的保安,她和两个日本人谈话的假山旁也要明亮的灯光照
着,不怕田中敢抢。更何况这里还是中国。
果然,这一招吓到了田中和小林二人。
两人惶恐地再次鞠躬道歉,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站到台上向在场的中国人
道歉。
顾菀清也不想再为难二人,应允他们返回大厅。
交待他们拍下道歉的视频,再返回这里给她看。
她继续留在外面,给陆齐发去了一条消息。
「陆齐,谈好了吗?我想回去了。」
暂时没有收到陆齐的回复。她陷入了沉思。
其实,田中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当今的华语乐团,确实有些令人失望。
早就没了巅峰时期的半点辉煌。某些段视频网站上随便一首爆火的流行歌,
常常会被扒出抄袭的证据。
即便原创已经拿出证据,抄袭者却死不承认,甚至继续着抄袭的不耻行为。
当然,也有很多优秀的歌手仍在坚持原创。只是当下环境,实在堪忧。
当陆齐再次出现在晚宴大厅内,他的身边除了周珉辉,还陪同着一个穿着水
蓝色抹胸长裙,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四岁左右。女孩披着波浪长发,
睫毛浓密又长,红唇如熟透的苹果般娇艳欲滴,胸前更是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
十分夺目。
看上去,两人十分般配。
陆齐一边走,一边和周珉辉聊着什么,而女孩始终安静地看着他,笑容如玫
瑰般美艳,那双闪亮的眸子里,藏不住她精明的心思。
陆齐看向女孩时也在笑,只不过笑得有些勉强,他似乎对女孩的存在感到尴
尬。
抬眼一望,顾菀清并不在原先的位置。紧张地扫视大厅内,仍不见伊人身影。
正打算找理由辞别周珉辉和他女儿周淇,手机响起了微信消息提示音。陆齐
看到了顾菀清的消息。
「好,我马上就来,你在哪儿?」他回复道。
「不着急,先聊你的事。」顾菀清回复。
陆齐本来难以抉择,看到顾菀清的回复,心里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嗯,我很快结束。」他回复。
大厅门口,正想回到原座的顾菀清刚放下手机,不介意一瞥,一个男人的脸
令她瞬间紧张不已,已经踏进门内的右脚迅速收回。
她一个转身,匆匆离开。
她早该想到,既然汪晴出现在这场晚宴,那何盛十之八九也会同行。毕竟她
隐藏身份,消失多年,早被许多人遗忘。可曾今的歌坛天后汪晴和星皇娱乐老总
何盛的绯闻,即使她在民间,也时有耳闻。
只是她没有料到,何盛不在港城呆着,居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江城。还偏偏
也参加了这场晚宴。
还好,顾菀清庆幸没有被他发现。
而陆齐,他身边出现了一位美丽的女孩。顾菀清知道陆齐喜欢自己,今晚又
是作为他的女伴而来。
所以,经过一番思量,她决定暂时不能让那名女孩发现她的存在。否则,她
怀疑陆齐会毫不犹豫地用她来当做挡箭牌,拒绝对方。
再过一天,DNA 鉴定结果就会出来。到时,无论陆齐是不是她的儿子,她都
必须向他说明情况,让他放弃喜欢她的想法。
那名漂亮女孩的出现让她放心了不少。
就在她转身走了几步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陆齐姐姐,可以打扰一下吗?」
嗯?陆齐姐姐是谁?
顾菀清好奇地回首,大厅门边站着一个清纯可人的年轻女孩,一双圆圆的大
眼睛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带有女孩特有的羞涩。
见顾菀清停下步子回头看,女孩激动地拎着晚礼服两边的裙褶朝她小跑而来。
晚宴大厅内。
「陆齐,对于这次耀辉地产和齐远集团合作的更多细节,就让小淇和你仔细
聊聊。」周珉辉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都是年轻人嘛,将来合作的机会会更多。」
陆齐点头道:「周董说得有道理。」
周珉辉递了个眼神,女儿周淇会意,微笑着对陆齐说:「陆先生,可否一起
到外面一边散步一边聊。」
「没问题。」
就在此时,大厅内发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陆齐全程亲眼目睹。
只见一个有些秃顶,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撞到了一名年轻的服务生女孩。
女孩摔在地上,捧着的一瓶红酒也随之掉到大理石地板上,瓶身破裂,红酒
渐到女孩身上,在白色的制服上留下了大片污渍。
女孩连忙从地板上爬起,还没来得及整理制服,便忙不迭地向撞到她地中年
男子道歉。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对女孩来说,在场来宾都是非富即贵的上流社会人物,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而那名中年男子并没有自恃身份怪罪女服务生,反而认识到是自己原因才导
致意外发生。于是他一脸歉意地向女孩道歉,低头鞠躬,连声说抱歉。
不过中年男子的话明显有些蹩脚,口音很奇怪。
当他身后那位穿着和服的女子也向女服务生道歉时,看到的人才明白,原来
他们是日本人。
涉及到外国来宾,女服务生一下子更紧张了。宴会主办方的管理人员很快注
意到异常,赶到现场。
本来也没什么,双方互相道歉也就结束了。谁料那名日本男子竟然提出要到
台上向女孩子道歉。他说只有这样做,才能表达道歉的诚意,并说这是他们日本
的传统。
这事,连庄园的主人,主办方的陈海光都惊动了。结果,他也劝阻不了日本
男子要上台大声道歉的要求。
得知男子是铃木汽车驻江城的代表,李海光也不好拒绝,尴尬地答应了对方
的要求。
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名日本中年男子站到台上,拿着话筒,用蹩脚的
中国话叽里呱啦说了几句,然后突然大声喊道:「红豆泥,私密马赛。」
一低头,光秃秃的头顶对着大厅内一众人,竟然还反光。然后是标准的九十
度鞠躬姿势。
顿时就引得少数人发忍不住发笑。
而那名身着和服的日本女子站在舞台右前侧,在日本男子大喊道歉的时候,
她手里的手机开启了录像模式。
「搞什么飞机啊?」陆齐感到莫名其妙,心想这小日本是不是脑子坏了,一
点小事也要跑台上道歉,还真是虚伪。就像那句话说的,道歉不是目的,目的是
为了道歉。
没看走眼的话,陆齐记得好像是日本男子刻意去装那名捧着红酒的女服务生,
才导致她摔倒的。
「陆先生。」周淇轻声叫道,「我们去外面的花园散散步吧。」
「好。」
陆齐和周淇离开大厅,身后的舞台上响起李海光的声音。
「各位来宾,我身边这位是日本铃木汽车驻江城的总代表,田中未久先生。
刚才,他无意撞倒一个……总之,这体现了日本友人的良好品格,让我们为
田中先生大胆承认过错的勇气鼓掌。」
「哗哗哗……」
田中未久朝台下的小林惠美看了眼,对方拿着手机晃了晃,示意拍摄完成。
第二十章
之前训斥田中和小林的假山旁。
「其实,我并不是陆齐的姐姐。」顾菀清对一脸期待的女孩子说。
与此同时,她隐约听到会场内舞台的音响传来田中未久的道歉声。
那句「红豆泥,私密马赛,」她再清楚不过。
「那您是他的女朋友吗?」赵绮梦问,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她又说,「实在
抱歉,有些突然了。」
「不是。」顾菀清摇头,她明显看到了女孩脸上微表情的变化,担忧变成惊
喜。
不用问,顾菀清就知道眼前这名叫赵绮梦的女孩肯定是对陆齐一见钟情了,
甚至一开始还误认为她是陆齐姐姐。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陆齐外貌上相似?顾菀清猜测。
其实陆齐外貌更像她的亡夫易展恒,两人脸型相似度八九分,但是眼睛和神
态方面,比较像顾菀清。
或许,陆齐真的是她和易展恒的孩子,所以那一张脸上才具有两人的特征。
想到这里,顾菀清的心里又多了一分自信。
「你喜欢陆齐?」顾菀清问,眼前的女孩面容含羞,很难猜不到她的心思。
赵绮梦羞涩地低下头,漂亮的脸蛋染上红晕,藏不住内心的欣喜。
「嗯。」她微微点了下头,声音细若蚊吟。
听赵绮罗之前的介绍,她是优品服装董事长的千金,同属于江城上流社会的
年轻一代,顾菀清以为她和陆齐有过交集,说不定还认识。
「你们认识吗?」顾菀清问。
赵绮梦摇头:「不瞒您说,我爸虽然是江城人,但是我家的公司主体都在广
州,我基本都是在广州长大。所以,如果不是来参加今晚的宴会,我都不知道江
城还有陆齐这样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虽然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很少,但赵绮梦对陆齐一见钟情,大概也是看脸吧。
顾菀清再次打量女孩,忽然觉得自己像未来婆婆挑选儿媳妇似的。
无论家世、相貌,还是学历,赵绮梦与陆齐都很合适,至于价值观方面,就
只有两人相处后才能了解。可是突然想起刚才陆齐身边那个气质与颜值都不在赵
绮梦之下的女孩,顾菀清一时有些犹豫了。
再介绍陆齐和与赵绮梦,会不会让陆齐变得滥情?
不行,绝对不行,无论陆齐是不是自己亲生儿子,顾菀清都不可能看着他变
成一个渣男。
但顾菀清还是犯了难,她清楚知道陆齐喜欢她,这又是万万不可能接受的事
情。
一番纠结后,顾菀清说道:「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至于如何发展,就要看
缘分了。」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赵绮梦开心不已,连声道谢,「我一定会努力抓
住机会,到时候陆齐的兴趣爱好,还希望您不吝赐教。」
顾菀清点头:「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毕竟陆齐这么优秀,可是有很多女孩
子喜欢他。其中像你一样家世优渥,美丽又有气质的女孩也不少。」
能得到顾菀清这样女神般的大美人的赞誉,赵绮梦自然喜不胜收,但顾菀清
的话,又令她不得不产生了几分忧虑。
「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但还是要谢谢姐姐的帮助。」
赵绮罗对顾菀清微微鞠躬,以表达谢意。
「那要加油了。」顾菀清给予女孩鼓励。
接着,她给了赵绮梦一个不常用的电话号码,并嘱咐不要把两人的会话告诉
任何人,也不要把号码泄露出去。
就在赵绮梦返回大厅不久,之前道歉完毕的田中和小林惠美朝假山处走来,
跟着他们的,竟然还有爱丽丝。
原来爱丽丝见顾菀清久久不归,还以为她已经走了。又看到田中未久莫名其
妙地站到台上当众道歉,下台后和小林惠美急匆匆地离开大厅,便怀疑他们是去
找顾菀清。
拦住田中和小林,让丈夫米勒用英语问了二人,确认他们的确是出去见顾菀
清,便跟着也离开大厅。
「嗨。」远远地看到顾菀清,爱丽丝就激动地朝她跑过去,一把抱住她,
「亲爱的,我以为你离开了。」
「我还在。」顾菀清哭笑不得地抱着这位热情的西方美人,「不过我的确要
离开了。」
「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想以后来到中国,都来找你,你是我在中国
的第一个朋友,或许也是唯一一个。」
爱丽丝碧蓝色的眼睛中含着真挚的情感,原来西方的美人有也如此楚楚可怜
的神态。
于是,顾菀清把之前给赵绮梦的电话号码也告诉了爱丽丝,让她下载微信,
选择法语模式,两人就可以直接交流联系了。
田中和小林走到顾菀清面前。
「夫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嘱咐站到台上向场内的中国人道歉,这是视频。」
田中习惯性的弯腰鞠躬,身边的小林赶紧递上手机,把田中道歉的视频给顾
菀清看。
「很好,你们可以回去了。但务须记住,这里是中国,你们必须尊重中国人,
而不是一味地偏见和诋毁。」
「嘿。」
田中和小林齐声答应。
而这一幕,恰巧被隔着一条青石路,另一侧的陆齐以及他身边的周淇目睹。
同时,顾菀清也注意到了陆齐。
她淡淡一笑,朝陆齐微微点头。
田中未久和小林惠美离开,爱丽丝仍陪在她身边。
顺着顾菀清的目光,爱丽丝看到了对面的陆齐和他身边漂亮的年轻女孩。
对面,也是被宽敞的青石路分开,与顾菀清这边呈对称的花园。
在陆齐和周淇旁边,也有一个被喷泉环绕的假山。
时间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陆齐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顾菀清肯定误会了。自己该如何向她解释呢。虽
然清楚顾菀清是个不善嫉妒,善解人意的美人。可自己请她作为女伴来赴宴,又
冷落了她,还和另一个女孩子聊天,难免会引起误会。
而周淇,则被顾菀清的美貌所惊讶。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无比自信,可是面
对顾菀清,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自信简直井底之蛙浅薄认知的可笑。
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人,隔着一条五米宽的青石路,光线也有些模糊,可顾菀
清的美却完整地呈现在周淇的眼中。
优雅,神秘,高贵,以及清澈的眸子中闪现的智慧,是周淇对顾菀清的第一
印象。
其实晚宴正式开始之前,她就见过顾菀清一面。只是当时忙着陪父亲与其他
富豪问好,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惊鸿一瞥,真真确确存在一位惊如天人的
美人。
难怪与陆齐一路聊天,总觉得他心不在焉。现在,她总算明白了。
「陆齐,今天就聊到这里,我去找我爸了。」周淇说。
「哎,好好,有时间再谈。」陆齐回道。
顾菀清心里波澜不惊,陆齐心急如焚,不知如何解释。而爱丽丝,彻彻底底
地愤怒了。
她发现东方人真的很复杂。为什么互相喜欢着对方的两人,却还只是朋友?
为什么顾菀清要考虑陆齐的感受而拒绝其他男人跳舞的邀请,陆齐却敢在晚
宴里就勾搭上其他女人。
爱丽丝不由得想到了中国封建思想对女性的压迫,一时间可怜顾菀清,又对
陆齐滥情的行为感到愤怒。
原来,忠贞只是要求中国女人的,而中国男人却如法兰西男人那般以浪漫作
为滥情的借口。
尽管爱丽丝也不得不承认陆齐的脸和浓眉大眼,高鼻梁的西方男人具有同样
的男性魅力,可他如同偷情般的行为,却让爱丽丝讨厌不已。
「天呐,亲爱的菀清。」爱丽丝愤怒道,「他竟然冷落你,去勾搭别的女人。
哦,天下的……什么一样黑的乌鸦。」
陆齐尴尬地朝顾菀清走去,顾菀清笑吟吟地看着他,爱丽丝碧蓝色的眼睛却
充满了鄙夷。
与爱丽丝道别后,顾菀清和陆齐走出庄园,坐车离开。
月明星稀,秋风送爽,树影依稀。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行驶,目光穿过车窗,
将灯火辉煌,川流不息的江城夜景尽收眼底。
一路上,顾菀清都表现得很安静,不太想说话。每次陆齐要开口,她都会提
醒他专心开车。
直到山脚,公路变得平直,顾菀清才回应陆齐的话。
「菀清姐,你别误会,我和那个女孩没什么的。」陆齐解释道。
「我看人家挺漂亮的,你们要是能成一对,倒也般配。」顾菀清说。
「我又不喜欢她。」陆齐说,「她叫周淇,是耀辉地产老板周珉辉的二女儿。
毕业于英国曼彻斯特大学,去年才回来入职她自家的公司。不过今天之前,
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是她爸非要把她介绍给我认识的。」
顾菀清淡然一笑,「所以,周淇她爸的意思,你也应该懂吧?」
陆齐点头。
顾菀清用着长辈的口吻教育他:「第一次见面,不了解对方,所以不喜欢很
正常,或许你可以试着与她相处。毕竟她在家世,修养,学识,年龄方面都与你
比较合适,你可以尝试着了解她。而且,看她的眼神,绝对是喜欢上你了。」
陆齐得意一笑:「那是,谁让我这么帅呢。」
顾菀清一时无语,陆齐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沉稳,成熟,怎么是不是又露出
中二的性格?他真的是自己和易展恒的孩子?
「所以,都三十岁了,你一点都不急?」
「嘿嘿,原本是不急的,不过现在有点急了。」
「忽然认识到自己已经年纪不小了?」
「No. 」陆齐笑着,心想要不要现在就正式告白。
顾菀清看他傻笑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再问。
「菀清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周淇,却要接受周珉会的安排,和她独处
吗?」陆齐的脸色忽而正经了许多。
顾菀清蕙兰心质,稍加思索就想到了可能的答案,她脱口而出:「大概,你
有求于人吧。」
陆齐认可道:「没错,之前撇下你,我其实是去找周珉辉商谈投资的事宜。
我打算在魔都新建一家五星级酒店,考虑到成本和建设周期方面的问题,计
划与耀辉地产联合投资,否则单凭齐远集团的实力,目前实在难以支撑这么大的
一个项目。」
原来如此,顾菀清总算明白陆齐为什么要忍着不适感,强行陪笑,喝下两杯
白酒。
「我猜,周珉辉也有合作的意愿。至于把周淇介绍给你,则是看上了你的能
力,想召你做他的东床快婿。」
「的确是这样,却又不只是这样。」
「什么意思?」
「他不单想投资计划在魔都新建的五星级酒店,还想投资我的齐远集团。虽
然没有明说,但我大概也懂了他的意思,只要娶了周淇,就能获得他赠送的二十
亿嫁妆。」
陆齐叹声道:「二十亿呀,几乎能买下整个齐远集团!」
「听上去很有诱惑力。」顾菀清说,她稍稍侧着脸,观察陆齐脸上的表情。
这一刻的他,似乎已经没了年轻企业家的意气风发,面对更为强大的资本,
也不得不收敛锋芒。
「是啊,如果有二十亿资金的进入,齐远集团的实力直接翻上一倍。可是
……」
「可是齐远集团或许就不是你的了。」顾菀清说出了陆齐的心里话。
陆齐面露苦笑,无奈的点头,「周淇不是个花瓶,与她聊了短短的十几分钟,
我就发现的她是一个颇有事业心的女性,对于当下市场的见解完全不在我之下。」
「那要是你与她真能成一对,岂不是锦上添花,强强联合?何不抓住这个机
会呢?」顾菀清问。
「哈哈哈。」陆齐突然大笑,说道,「一山不容二虎啊。如果是非洲草原上
的雄狮,的确会强强联合,共同统治狮群。可齐远集团是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山头,
只能有我一个王者。我忍受不了别人横插一脚,站在我辛苦建立的基业上指手画
脚。」
这一瞬间,他的目光无比坚定。桀骜不屈的气息,让顾菀清一下子回忆起她
的丈夫易展恒。
不知不觉地,在顾菀清眼中,二者的影子逐渐重合,令她有一种亡夫仍然活
着的错觉。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顾菀清笑了笑,「既然你对自己的魅力
非常自信,为什么不相信自己能让周淇乖乖听话,做你的温柔可人,相夫教子的
妻子呢?」
没想到顾菀清也会说俏皮话,陆齐不由得被逗乐了。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她,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说完,他嘴角微微上钩,完全是发展内心的幸福的笑容。
他在等着,等顾菀清问他喜欢的人是谁。
可偏偏等了半天,开着车驶入繁华的市区,顾菀清仍没有开口,她似乎对他
喜欢的是谁并不感兴趣。
「菀……」
陆齐才说出一个字,就被尖锐响亮的警报声打断。对面车道使来三辆警车,
与他的迈巴赫擦肩而过。
「不会发生了什么命案吧?」顾菀清看着警车说。
「有……有可能吧。」陆齐尴尬地附和道。
而副驾驶的顾菀清,也只不过强作镇定而已,实则心里已乱如麻。
她有预感,陆齐频频暗示,说明他很快就要向她告白。
她不纠结是否要拒绝他,而是今后如何与他相处。
晚上十一点,刚刚洗完澡的顾菀清穿着睡衣,踩着一双毛茸茸的棉拖鞋走下
楼梯,她要给身体不便的陆齐擦身子。
这次就在一楼的浴室,陆齐围着浴巾,赤裸着上身坐在一张塑料凳上。开着
空调,他也用不担心感冒。
当穿着轻薄睡衣的顾菀清弯腰站在身边一只手撑扶着他的脊背,一手拿着用
热水浸过的毛巾为他擦拭皮肤,那诱人的体香便源源不断被他嗅入鼻中,化作高
效的催化剂,勾起欲望熊熊燃烧。
他虽然不是随便发情的种马,可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面对顾菀清近乎
挑逗般的亲近,他的内心已经蠢蠢欲动,快要按捺不住。
看着近在咫尺,如春日盛放的桃花,白里透着粉红的玉容,还有那晶莹红润
的嘴唇,陆齐逐渐控制不住自己,在顾菀清俯身低头的时候,他鬼使神差般地往
前一倾,两人的嘴唇就碰到了一起。
极其短暂的一秒,却带来滋味无穷的回味。
「呀!」顾菀清一身惊呼,当即羞涩地用玉手掩住红唇,秀美紧蹙,脸上的
表情有诧异,又带着几分愤怒。
她分明察觉到,是陆齐主动亲上来的。
这个小混蛋,他怎么可以这样?
谁料陆齐第一时间不仅不道歉,不解释,反而露出满足的笑容,甚至还伸出
舌头舔了下嘴唇。
「陆齐,你……你别乱来,呀……」
本想斥责陆齐两句,结果这个厚脸皮的混蛋一抬头,那双眸子里透露出的熊
熊欲望,便吓得顾菀清几乎说不出话。目光接触的一刹那,她看到他一下子站起,
居高临下,像打量猎物一样俯视她。
她听到他急促浑厚的呼吸;听到他砰砰跳动的心跳;闻到他浑身散发着浓烈
的雄性气息;此刻的陆齐,更像只发情的凶兽。
顾菀清后退一步,避开陆齐朝她伸来的大手。
预感不妙,顾菀清一个转身就要跑出浴室,却被陆齐上前一把拦住。
她只好护住胸前,柔弱的娇躯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如可怜的小鸟惊恐地看着
逼近的陆齐。
「求你了,放……放过我。」
感受到陆齐身子释放的灼热温度,顾菀清闭上了眼睛。
「菀清姐,别害怕。」陆齐温柔地出声安慰。
「可是你这样我怎么不害怕嘛?」
陆齐哭笑不得,看来在浴室告白,的确太唐突了。
他看着被堵在自己与墙壁中间的女人,抬起左手朝女人的护在胸前粉拳握去。
「菀清姐,给我个机会好吗?」他用惊呼哀求的语气说。女人娇滴滴的样子
实在太让人心疼,可又怕她连话都不肯听就逃之夭夭。
顾菀清睁开眼睛,看着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的男人,此刻也不在装糊涂,无
奈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也告诉过你,这辈子,我不会再接受任何男
人。」
她的话,像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陆齐的心脏上。他不明白,为什么连机会都
不给他,就直接拒绝。难道她真的不喜欢自己?那她如此对他亲近,又是为什么?
一个大男人,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水,立刻从气势汹汹的猛兽变成讨人怜悯的
小狗。
顾菀清看在眼里,又何尝不是心疼。
她只稍稍用力,就摆脱了陆齐的左手。
「出去说吧,这里不方便。」她低着头走出浴室,陆齐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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